醉翁之意不在主,在于眼前小兽乎。
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得到了小鹿的心,天界能养宠物的仙人,想来定然悠闲富庶,等他们混得熟透了,只待时机成熟,她若是好意思开口要,想必对方也不好意思不给。
倘若这小鹿实在是对方爱宠,那么……她也愿意退而求其次,同它主人打好关系,以便能与小鹿常来常往。
很多时候,人与人也好,人与兽也罢,最重要的就是第一眼。唐柔一眼瞧上了魇兽,决心为它厚脸皮一把,尽力一试。
天界仙人矜持,魇兽从没得到过如此热情的爱抚,整只兽晕乎乎飘飘然起来,用头主动去蹭唐柔的掌心。
唐柔接收到爱宠释放出来的亲近讯息,喜不自胜,一边同它柔声细语地搭话拉近关系,一边跟它去找它的主人。
她拿出了做任务的状态,务必要得到对方的好感,心中默默推演着无数种可能性。
入眼的风景寂瑟起来,唐柔发觉自己越走越往冷僻之地去了,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莫非是个和她一样闲职的仙人,然后穷得叮当响,只有一只鹿作伴?
她垂首和魇兽对视,苦笑。若是如此,只怕有些话即便是熟了也不好开口了。
被魇兽领着过了门,只见夜色如墨,一白衣男子背对着她正将一颗一颗星星挂上天。
夜神润玉?!唐柔又看到了希望,瞬间喜形于色:夜神润玉纵然天后不喜,远离众仙,但总不至于穷的只有一只鹿吧?看来这件事还是有转机的嘛。
润玉一如往常认认真真的将星星挂上天,突然听见身后欢快喜悦的一声:“润玉。”
这天界众仙唤他总是夜神或大殿,甚少有人直接唤他名字,还如此欢欣雀跃。他停下动作,转身看见唐柔和魇兽站在不远处。
她满脸光彩,容光焕发,令他顿生亲近之感。她这般高兴,是因为他么?
他拱手:“唐柔仙——”
萌鹿“美色”当前,唐柔哪有心思和润玉从寒暄客套开始,自然是直奔主题。她一闪身来到润玉眼前,身轻如燕,如御风踏水,而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格外亲昵的笑容,“唤我唐柔便是,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她不待他回话,便抬眼看天空笑道:“天幕如棋盘,星辰如棋子,此情此景,不若手谈一局?”
润玉从未与人离得这般近过,陌生的拘束感觉涌上心头,看着唐柔期待的笑容,心跳加速。但他有工作未完,需劳她等候,便歉疚道:“润玉还要布星挂夜,只怕——”
唐柔以为他要拒绝,连忙道:“无妨!”
被突然打断话的润玉抬眼与她视线交汇,听她柔声道:“不妨事的,我等你。”
我,你,多么亲近的词汇,润玉一时触动,垂首一笑,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再抬眼时,见她手拈兰花,指尖灵力倾泻,霎时间,布星台上桌凳棋盘乃至点心酒水已准备停当。
为表示自己有事可做,并未乏味枯等,令他心生压力,于是将拿书简拿出,朝他晃晃,而后乖巧坐好,作认真学习之状。
润玉为她的体贴感到熨帖,因此更要加快速度,回报她的好意。
唐柔一见润玉转过身去,便收了书,专心致志地撸起了魇兽。它的触角,一碰就会亮呢。
这触角左右两边每边两个,每边的两个触角根部会在一处,哈,并蒂的!
她人为的将这四个触角拢在一起,右手除了大拇指之外其余四根手指自左而右依次覆在触角上,像弹琴一样,去“弹”这会发光的“琴键”。
润玉并不知身后的唐柔正玩鹿玩得不亦乐乎,用比平时更快的速度布星挂夜,但天上星宿何其多,再快也快不了多少。
待他回头时,便看见唐柔躺在长长的藤椅上已经枕着魇兽睡着了。唐柔今日学习学得亢奋,不曾午睡,玩着鹿身心轻松,不知不觉困倦感涌来。
手谈一局需要很久,她便打算先小憩一会养养精神,想来润玉挂完星星,定会轻声唤她名字看她是否熟睡,她睡着时也很警醒,定能察觉。
她睡着前,迷迷糊糊地想着:这可爱的东西枕着果然舒服。
润玉并未按照唐柔预想得那般,轻唤她的名字看她是否熟睡,只是默默走近,对着新鲜劲过后饥饿感强烈想要出去觅食的魇兽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魇兽今日才发觉自家主人见色忘友的属性,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不能言亦不敢怒,无可奈何,只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魇兽:睡着了就不饿了……吧。
润玉见唐柔的衣衫堆在藤椅上,她就像是睡在绵软的红色云霞中,又像是浮在泛起涟漪的湖面上,一时痴住了。
唐柔从未这般仓促的露天和衣而睡过,她习惯了盖点什么,此时,夜色不过微凉,她却觉得身上发寒,微微蜷缩,手从魇兽身上离开抚了抚手臂。
魇兽以为她醒了,瞬间满血复活,碍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