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冬日里穿得繁冗,行动也不便宜。”
海兰看到吴泠正在画的画,看着如懿笑道:“旁人画梅,多是白雪红梅,昭妃妹妹倒别出心裁,这白梅画得极好,看起来比红梅还好看些。”
如懿便问:“微然也爱白梅吗?本宫倒记得你是喜爱豆绿牡丹的。”
吴泠且先不答,反问道:“姐姐为何喜爱白梅呢?”
如懿笑说:“白雪红梅,自有它的明艳清冽之美,但白梅隐藏在白雪之中,仅凭花香稍作分别,本宫倒觉得世间之美,唯有细细分辨,才是难得。”她又一笑,补充道:“不过,本宫是最爱绿梅的。”
吴泠听这话,只觉正中心怀,口中默默念来,但感口有余香,别有情致。好的东西是值得花心思的。
她喜爱如懿的说法,也说了自己的原因,别有深意:“姐姐们可知,这世上有许多弱小的花草植物,为了保护自己,便会生出一副伪装。”
见如懿、海兰面有不解,她解释道:“比如有些蝴蝶会长成枯叶的模样,有些虫子会长成竹节的模样,还有种动物会根据环境改变身体的颜色。”
如懿这时道:“微然博闻,这些本宫从未听过。”
“不过是我生在民间,才看了许多杂书罢了,不过从何处看来,自己也不记得了。”她解释过,又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与其如此,还不如隐在绿叶霜雪里,凭他世事如何,我自自开自谢,倒还清净。”
海兰听罢便道:“那我等往日折花插瓶,倒是辜负了这花朵一番辛苦。”
吴泠略蹙眉头:“为一己私心喜好,将花枝强折在手,圈锁瓶中,看它香残粉谢,有什么意思?”
如懿和海兰听这话大有避世之感,思及她孤僻性子,便知这是借花喻人了,也不再深谈,扯开话题。
出了承乾宫,海兰思索着对如懿说:“姐姐,我总觉得昭妃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如懿便笑:“我倒觉得她是个很简单的人。这宫里人人都有一副伪装,只要不昧了良心,只是保护自己有什么不对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海兰坚持自己的判断:“其实我也没有实据,只是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如懿笑容和煦:“我看是你想多了。”
海兰见如懿不信,不再说下去,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可巧,吴泠刚和如懿、海兰说过梅花,两人走了一会,弘历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身后李玉端着一瓶梅花,有红有白。
弘历制止了她行礼的动作,笑着上前来坐在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感觉到温热的暖意,便很开怀:“朕见你气色好了许多,手也不寒了。来,朕今日路过御花园,见那白雪红梅甚是可爱,想着折几支给你赏玩。”
他招手让李玉把花瓶放在桌上,握着她的手放到花瓶上,是暖的,语气神态献宝一般,渴望得到喜欢的女子的欢心:“朕特命人用暖玉制了这花瓶,不会凉着手。白雪红梅最是好看,可惜雪遇热即化,这白梅勉强算是白雪吧。”
吴泠已经很能知道弘历喜欢听些什么,不动声色、毫不讨好的把他哄得开开心心。
弘历出门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顿住脚步,回头对岚翠吩咐道:“朕明日有要紧政事要处理,告诉昭妃,晚间朕再来陪她用晚膳。”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像对待其他妃嫔的使女一样敷衍,他正视着她,却见她边答应着便羞涩地垂下了头。
这样的神情弘历在很多不同的女子脸上见到过,很熟悉,也就很清楚这样的神情代表着什么。
吴泠不喜欢有人在侧,弘历其实对她身边的侍女并没有什么印象,他回想着从前与岚翠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她的小小心思。
他第一次以一个男子看一个女子的眼光,而不是以君王看奴婢的眼光打量她,这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孩子,她有做梦的资本。
那眼角眉梢的伶俐劲,使他不由得想起了阿箬。
弘历只觉无端的厌恶烦腻。
他把她看得更害羞了,却在她又是忐忑又是羞涩的时候,用极端不屑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令她瞬间如坠冰窖。弘历不再管岚翠是何心情,转身出宫门上了轿辇,心里盘算着这样的人还是早早打发了好。
乾隆十三年二月,嫡子永琮走后第二个月,帝后东巡。吴泠分明看到皇后的身形消瘦了一大圈,她这段时间大悲大痛,体重骤降,想来面色十分不佳,故而画了浓妆来提气色。
按照历史,她的寿数将近,没几个月了。
吴泠并没看在人之将死的份上,时常来请安,一想到零陵香,那口气就咽不下去,再看到莲心,又不免想起她做的那些事,佛口蛇心就是如此了。
看她强撑病体陪着弘历游山玩水,为了不明真相的百姓几句鹣鲽情深欢喜不已,吴泠心中暗自嗤笑不提。
不久,前朝后宫便被一件事牵住了心,科尔沁部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