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刀刀见血,仿佛在毫无顾忌地打他的脸。
“你跪父母?你们苏家的祖训大抵是要善待天下读书人吧,可你开了墨林院却不细心打理它,致使真正需要援助的读书人落魄,贪图便宜之徒却入了厅堂。没错,你是该跪!”
“够了!”
苏无羡面色铁青,一声怒吼估摸半个苏府都能听到,更把窦清欢小腿一软,直接往后一瘫。他连忙伸出手将她拉住,发狠般往里一拽。
咚!
这次他的胸口没再疼。反而是窦清欢的脑袋撞上了他胸前的护心甲,清脆一响,撞得她眼冒金星。
“站直了。”
怒意和无奈同时翻涌而上,他压住情绪,尽可能平静地将她扶正。窦清欢反手抓紧了他袖甲,竭力寻找平衡,脑门上泛起一片红肿。
“苏无羡——苏将军,您不生气了吧?”她仿佛一下被撞掉了魂,气势瞬间软了下来,声音怯怯,“是我做事太冒进了,您怎么骂我罚我都成。”
“刚刚不还挺有理的,怎么一下转了性?”苏无羡顿感好笑,“你知道我是什么将军吗?跟着乱叫。”
“我怎么不知道,鸿叔都给我讲过了。”她仍然晕晕乎乎,索性往前一靠,在他怀里闷声闷气地答,“你是江城军的副将。除过皇城军,江城军就是最厉害的武装部队了。”
什么武装部队?苏无羡皱起了眉,这丫头真是撞傻了,又开始胡言乱语。刚进府时的怒意此时也消减了大半,他嫌弃地推了推靠在身上的小姑娘。
“喂,你能不能走啊?”
窦清欢抬起小脸,刚刚一通折腾让她的发髻散得差不多了。明明撞得头疼,却牵连着胸口疼,后背也疼。她五官扭作一团,嫣红的嘴唇几乎被咬出了血。
“疼......”
这确定不是在讹人?
苏无羡黑了半张脸,本想叫人来,回身望了望供奉着牌位的半扇门还在开着,便打消了主意。他微微躬身,将她抱起来往肩上一扛便往东跨院走,语气仍然保持着强硬。
“我今天还没来得及卸甲,硌到你的话就忍着点。”
窦清欢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只要不让自己走,代步工具是什么根本无所谓。她今天气力已竭,挨着床就阖眼而眠,这次连谢谢都没说,把苏无羡晾在一旁。
苏无羡没好气地看她睡去,转而出了门,吩咐鸿叔请个大夫来替她看看伤。鸿叔刚走,他忽然脑中一闪,连忙重新奔回屋内。
果然!这女人又在闭着眼胡乱解自己的衣裳。许是练习次数多了,这次解得格外顺利。他刚撩开帘幔,便一头撞进春色旖旎。燥红的小脸,雪白的肩颈,以及——
苏无羡飞快闭住眼睛,徒手从床尾摸了被单给她盖上。
最近的确是有些热了,他走到院内的桂树下,拼命压抑住身体里一阵一阵的热流,攥紧了拳头一刻不停地做着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