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向宋朝,楚夕又说道:“即便是过去的你,也做不到。”
宋朝明白楚夕之意,可依旧不愿妥协:“只要你一直似如今这般,便可以。”
“可我逃不掉的”,望着宋朝,楚夕眼神泛着苦涩:“如今叫嚣天子之人是我的舅父,囚禁陛下之人是我的姨母,面临如此局面,我逃不掉的。”
“身为董氏族人,我如何绕的开此路。”
宋朝知道,自己从来就拦不住楚夕,这样的念头令他无力,可这才是楚夕。
“定王这几日一直想来找你,但都被我拦下了,我不愿你再为此事担忧,我只想你平安的呆在我身边。”
可当秦安说今日季檀来过时,宋朝便知道,楚夕这些日子里的安宁,终究要被打破了。
伸手拉过宋朝的手,楚夕低头盯着看了许久,学着宋朝以往那般轻捏了捏,楚夕抬头笑着说道:
“可相比平安,成为楚夕更重要啊。”
我可以始终不问世事,在你身边得庇佑,可如此便不是楚夕,而楚夕,想成为楚夕。
心中长叹了口气,宋朝轻弹了下楚夕的额头,无奈着开口道:“你啊...”
简单的两个字,是宋朝全部的妥协。
有了宋朝的支持,楚夕心下一松,接着便连起坐着的人,说道:“那我们去素衣殿吧。”
宋朝闻言佯装气恼,却还是顺从的站起身来,两人相携着往素衣殿走去。
......
定王听宫人说楚夕与宋朝在殿外时一惊,要知道,这些日子无论自己如何确保不牵连楚夕,宋朝依旧不同意楚夕牵涉进来,可看着董坤愈发猖狂,定王心中焦急,是以只得让季檀前往永阳殿打听。
季檀闻言一愣,随即一喜道:“想来是杳杳劝说宋县丞成功了。”
定王却嘲讽道:“哼,这些日子对我横眉冷对,却被楚夕三言两语哄好。”
季檀在一旁听着不免好笑,不由劝说道:“王爷还是见好就收吧,横竖有了个好结果。”
知晓季檀是在给自己台阶,定王也不想计较,于是对宫人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后,楚夕与宋朝一同进了殿内,见到定王夫妇,两人齐声道:
“见过定王、定王妃。”
见定王不语,季檀连忙开口应下:“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了。”随即看向楚夕道:“杳杳你身子还未好,怎么突然跑来了。”
楚夕闻言恭敬着开口道:“多谢王妃挂念,臣女已经无碍了,是以前来向王爷王妃见礼,此外,臣女亦有事禀报王爷。”
定王这时总算恢复如常,神色肃然着开口道:“什么事?”
楚夕下意识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定王这时出声道:“无妨,此处什么话都可以说。”
楚夕闻言了然,随后将前些日子未央宫中发生之事说了出来。
陛下醒来后要楚夕出宫去找定王,并将宫中境况告之,可谁知楚夕与秦安刚出长安城便被追杀,楚夕这时才反应过来,太后从来没有信任过自己,将自己叫去问话也只是做戏,想来是猜到陛下醒后会要自己传递消息。
说到此处,楚夕突然眼眶一红,轻声说道:
“容臣女说句不敬之言,臣女很是羡慕王爷与陛下,无论时局如何,至少你们从未丢弃过彼此。”
定王听楚夕讲完,眼眶酸涩的开口道:“本王就知道,王兄不会的...”突然想起什么,定王又问道:“陛下的身体如何了?”
“齐太医在陛下身边医治,可却还是未找到解毒之法。”
听到“齐太医”时定王神色一变,随即恢复如常,而后问道:“齐沛可说过陛下中的毒是否叫‘乌殇’?”
“...王爷也知道此毒?”
未注意到定王竟知晓齐沛,楚夕惊讶于他们也听过此毒。
“你走后,武陵便出现用此毒杀人之事,涟漪...便是中此毒而身亡。”
宋朝在一旁说道。
楚夕闻言心顿时提起,下意识问道:“...又是舅父?”
见众人沉默,楚夕心中了然,却又丝毫不觉意外,毕竟在舅父眼中,兴董氏之门乃要事,至于那些百姓,不过是挡路的蝼蚁罢了。
直至此刻,楚夕终于死心。或者说是庆幸,庆幸此刻的自己,站在了此处。
“王爷,陛下有样东西要臣女交给您。”
“...什么?”定王闻言疑惑道。
从怀中拿出一方袖帕,楚夕缓缓将袖帕打开,只见一枚铁制符印躺在其中,楚夕伸手将其递于额前,呈递给定王道:
“王爷,此物乃先帝虎符,可诏四方之暗将。陛下要臣女将此物交给王爷,命王爷携天子令迎战,务必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