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冬日特饮冰糖马蹄雪梨水”,看着旁边的小姑娘刚取了一杯喝着,透明的塑料杯里是被整整齐齐切成方块状的白色雪梨和马蹄,小姑娘嚼了几口,声音清脆,恍然大悟道:“我当马蹄是什么呢!原来就是荸荠啊!”
原来马蹄就是荸荠。
马佳佳没有喝,而是一路捧着它取暖,然后把它丢在了滨湖人家路口的垃圾桶里。
多年不见,陈瑞泽的样貌改变了许多,个子比马佳佳高出一点,像母亲曾经说过的那样,他更像他的母亲,秀气,略微有些女相,此时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的半框眼镜,倒十足十地像是个俊秀的南方男人。
天气很冷,陈瑞泽也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如他所说的那样站在滨湖人家的入口处等待,远远地,他就冲马佳佳招起了手:“佳佳!这边!”。
马佳佳向来不忍别人的好意落空,连忙快走两步迎了上去,陈瑞泽引着她穿过滨湖人家旋转不停的玻璃门:“好久不见了,佳佳,你冷不冷?”
马佳佳摘下薄薄的兔毛手套收进斜跨着的背包里:“还好,不算特别冷,其实你在里面等我就好了,这玻璃门这么大,从外面能看得很清楚,干嘛非要在外面受冻呢。”
陈瑞泽只是笑,目光轻软得像绕在颈间的兔毛围巾,又像是在追忆那些流逝的时光:“佳佳,我们真的好久不见。”
饭局上的人并不多,几位高中同学,还有两位陈瑞泽儿时矿上的玩伴,还有一位,让她微微感到有些意外。
席间,她坐在陈瑞泽的旁边,对面是刘彦。
刘彦和马佳佳,实际上是亲戚关系,刘彦的母亲是马佳佳母亲的表姐,算起来,马佳佳应当喊刘彦的母亲为小姨。可因为刘彦的母亲年轻时以死相逼嫁了个嗜赌的男人,便和这边所有亲戚断绝了关系。
其实马佳佳知道,母亲经常暗中接济刘彦的母亲,刘彦的身形比自己瘦弱几分,自己那些淘换下来的衣服和鞋子,多数又穿在了刘彦的身上,只是了解女孩子心思之敏感,马佳佳从来不提起那些事,在学校她也避免和刘彦接触,一个在青春期只能穿远亲旧衣服的女孩,大概不需要她的关心和关注。
高三时,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竟然是杜柯,有天夜里,两个人在小区的小西门下聊着天,甜腻腻地亲吻,杜柯突然讲起他们班上有个女孩和马佳佳长得有三四分像,而且穿的衣服也很像,好几次恍惚间他都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马佳佳嚼着手里的小苹果,很了然地问:“是不是叫刘彦?”
杜柯很惊讶:“你还真认识啊?”
马佳佳简短地给他捋了捋自己和刘彦的关系,杜柯也并没放在心上,而是追着她苹果味的嘴巴亲吻。
看见刘彦,她就想起了这些事,忍不住嘴角染上一丝笑意。
正和别人敬酒的陈瑞泽看见她笑,又坐下用公筷给她挟菜:“菜还合你的胃口吧?”
马佳佳连忙道谢,并回答:“好多年没来过了,这里的清蒸鱼还是那么好吃,鱼汤也很鲜。”
陈瑞泽贴近了,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感觉到她的身子明显一僵,旋即收回,继续笑着说:“你喜欢吃,一会儿给你打包一条新鲜的。”
马佳佳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吃不了这一整条的,来回加热又不健康。”
闻言,陈瑞泽笑了,抬头冲席间盯着自己和马佳佳来回看的人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佳佳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贪心,不贪嘴,真好。”
马佳佳尴尬地环视一圈,只有刘彦还在神色如常地挟菜,脸上甚至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个年纪,饭桌上的多数人都已经结婚生子,有好奇的同学问起马佳佳的近况,马佳佳只说在小学做老师。
“你结婚了吗?你这个工作不应该很好找对象吗?寒暑假都有,还不用加班,给你说媒的人应该不少吧?”
马佳佳笑了笑,礼貌地回答:“没有结婚,也不想结婚。”
一位已经结婚的女同学冲马佳佳眨了眨眼睛:“佳佳,眼光可不要太高了,男人嘛,适合结婚就好了,总不能一直单着。”
陈瑞泽替她打圆场:“不想结婚自然有不想的道理,不想结就不结呗。”
一位男同学似乎是不同意:“哎,我说,瑞泽,你小子,你结婚了,你反倒劝单身女同学不结婚,你小子该不是有什么想法吧?”
陈瑞泽笑笑没有说话,马佳佳垂下眼帘,她倒是早就看到,陈瑞泽左手的无名指上虽然没有戴戒指,却有一圈白白浅浅的戒痕,看来戒指摘下的时间还不长。
一时间饭局上的气氛热烈起来,推杯换盏,一杯接一杯。
人们谈论着陈瑞泽这些年努力得来的成就,极年轻的基金经理,年薪几百万,迎娶的是上海本地粉蔷薇般的美人儿,两千万的大平层。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陈瑞泽的父母在他硕士毕业那年遭遇车祸去世。
马佳佳端起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