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陈瑞泽是怎么时隔这么多年又弄到自己母亲的联系方式的,可能是人在飞黄腾达了之后无论在哪里总会有人愿意卖他一个面子吧,现实世界总是如此。
马佳佳气喘吁吁地赶到家时,陈瑞泽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了,玄关处的入户门被“砰”地一声带上,客厅入口处的珠帘被一阵风带起,捷克珠互相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马佳佳站在门口的地垫上,透过影影绰绰的珠帘一眼就望进了陈瑞泽的眼睛,陈瑞泽眼睛里的笑意不变,马佳佳的怒气却是无法遮掩。
母亲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是佳佳,是佳佳来了,还是那么冒冒失失的,瑞泽,你先坐。”
马佳佳来得急,短短的一段路程,没有围围巾,猛地一进入温暖的室内,暴露在外的皮肤泛起一阵的热红,母亲来到玄关处为她拿出拖鞋:“你这是怎么了?瑞泽来了,你还记得吧?就是......”像是在斟酌什么样的形容才能既不刺伤陈瑞泽的自尊心又能让马佳佳回忆起这个少年时的玩伴,“就是.......”
马佳佳把手套和包掷在鞋柜上,低头换鞋:“我知道,陈瑞泽。”
母亲又惊又喜:“对对对,就是陈瑞泽,想不到你还记得呀。”旋即又压低了声音,“他来看我我也很意外,我猜他可能是想来找你的,所以才打电话叫你过来的,你不要有情绪噢!都是小时候的朋友嘛!”
马佳佳深吸一口气,又化作叹息:“嗯,我知道了。”
客厅的茶几前满满当当地堆了七八个礼盒,马佳佳草草地扫了一眼,都是些昂贵的滋补品,仿佛每一件都在提醒马佳佳自己是很拿得出手的物品,她远远地在一把单人沙发上坐下。
母亲又洗好了一串紫甸甸的提子:“吃点提子吧,瑞泽,这个很甜的。”她把果盘往陈瑞泽面前推了推,又看向马佳佳,“你们好久没见了吧?都长成大人了,时间可真快啊......”
陈瑞泽揪了一颗提子放进嘴里,没有看马佳佳,而是笑着跟她母亲说:“是啊,好多年没见了。”
马佳佳不怎么给他面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那是她从小用到大的水杯,上面还印着美少女战士和夜礼服假面,显得有些滑稽得可爱:“没有,前几天刚见过,就是星期三晚上,我没说错吧?”
不知道陈瑞泽和马佳佳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察觉到此刻氛围有些尴尬的母亲连忙念叨着柜子里还有前段时间朋友送的瑞士巧克力,她去取。
马佳佳和陈瑞泽谁也没有出口阻拦,仿佛在等待一个时机。
看着母亲走进厨房,马佳佳立刻小声地质问起了陈瑞泽:“你来这干什么?”
陈瑞泽放下手中的茶杯:“佳佳,你们家这套茶具真漂亮,一看就是九十年代的法国货,现在可很难见到这种品质的茶具了。”说着,他转了转茶杯的把手,使茶杯和碟子上的图案互相呼应,“我来看看阿姨啊,毕竟阿姨那些年那么照顾我们家的生意,很遗憾,我不知道叔叔已经去世了,不然,我早就应该回来看你和阿姨。”
马佳佳一只耳朵听着母亲的动静,压低了声音:“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有什么话,你不要当着我妈妈的面说。”
陈瑞泽苦笑:“佳佳,我有什么办法?我的住址已经告诉你,我的手机号码你也有,社交软件上的好友申请我这几天斟词酌句地给你发了几十遍,你直接给我拉黑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来找我,只能我来找你了。”
马佳佳觉得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找我,你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说,或者你明天后天有时间,我们可以约一个地方见面。”
陈瑞泽向她的方向挪动了一下:“临湖书院?”
马佳佳一脸的不快:“就在人民广场的咖啡厅吧,明天上午十点。”
陈瑞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凉的茶水:“好的,没问题,时间也不早了,我跟阿姨道个别就走。”
陈瑞泽走后,马佳佳在厨房和母亲刷洗杯碟,母亲跟她说的话略带责怪:“我觉得你对瑞泽有点太不客气了,他好像是为了你来的呢,我看他现在应该过得不错,很有出息!精气神很好呢!你该跟他多聊聊天,多说说话,我看他从小就很喜欢你,你也不能......”
马佳佳将洗好的杯碟放在晾碗架上:“妈,陈瑞泽已经结婚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你也不想我和一个已经结婚的男人扯上什么不该有的关系吧?”
母亲一下子抚住胸口,连连否定道:“哦呦,那可不行,做做朋友就好了,可别惹出别的麻烦来,你可要小心。”
马佳佳用热毛巾将手擦干:“放心吧,我有分寸。”
陪母亲看了会儿电视,马佳佳下了楼才发现那辆黑色的Z4还在楼下停着,车子是熄火的状态,周围也没有人,下午四点的家属院一片寂静,她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准备尽快离开,于是她回身去楼下的储藏室推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