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的很多做法都不认同。”
科雷格点了头,但反复看了我好几次。
火车速度减慢,进站了。我们提前走出包厢,阿尔伯特把提着的行李放在地上,伸手把我揽在他的身体和火车板壁之间,我圈着他的腰,额头靠在他撑起的胳膊上。对面的火车窗玻璃里,映出我们互相依靠的影子。
很久以前,我也在地铁站的玻璃护墙里看到过自己在那个世界的一生,没想到现在人生换了剧本,身边会有另一个人相伴。
火车速度更慢,窗外的景物逐渐从一排排的线条变成了一个个快速掠过的色块。科雷格也提着行李出来了,同一块窗玻璃里又增加了一个人。
一棵棵树影开始看得清了,刹车的尖锐声音响了起来,到站台了。
车还没有完全停稳时,乘务员打开了车门,自己先跳下去,把台阶拉好。这才叫我们下去。
科雷格望着远处,天空一片灰蒙蒙的,四周还有点雾。
“三个月前,我还在担心西贝尔要是走了,阿尔伯特会不会消沉下去。没想到现在竟然陪你们一起来到了这儿。”他深吸了一口气,“有时候人生不会像我们想的那样,但也并不坏,对吧。”他望着远处。
我听到有人叫阿尔伯特的名字,接着,一个留胡须的中年军人走过来,科雷格先赶上去打了招呼。
阿尔伯特介绍,这是伦德施泰特元帅的副官“萨维亚蒂上校”。
萨维亚蒂和科雷格握了手,和阿尔伯特拥抱,然后拉起我的手,在离嘴唇有十几厘米的地方,虚吻了一下。这礼节讲究得让人尴尬。
“哈,请原谅一个老牌贵族对礼仪的固执,埃德斯坦小姐。”萨维亚蒂十分坦然地退后一步,走到车门为我打开|车门,“阿尔伯特去年就提到了您,当时还以为很快就能见到。”
车子在雾气中缓行,每路过一个地方时,阿尔伯特指给我看,“那个红房子旁边有个邮筒,给你写信就投在那。”
“那是狮堡,以前我从军校放假回来,有时候会去玩。”
“这是格林兄弟的旧居,格林童话是在卡塞尔写出来的。”
多神奇,这个我从未来过的地方,因为承载了他的许多回忆而显得不再陌生。每一幢建筑都亲切。
不一会房屋稀疏,透过迷雾开始看得到隐隐的丘陵和树林,一片浅淡的青黛色,远远点缀在视野的远景里。这幽美静谧的地方,真是在乡下安居的好去处。
“萨维亚蒂,元帅最近还好吗?”科雷格问道。
“他身体一直很好,”萨维亚蒂说,“我们到了。”
一根小树枝在车窗外一晃,有个4岁左右的小男孩向向一栋三层的乡村别墅跑去。他骑着一根树枝,准确说是一根木马,一边喊着:“妈妈,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一个中年女人抱着一个不到1岁的孩子在门口站着,向我们微笑。
“这是我表哥的妻子——”阿尔伯特还没说完,她接过去说道:“迪莎,叫我迪莎。”
迪莎笑着,拿着怀里孩子的小手向我挥手,孩子咯咯笑。
进去以后,中间单人沙发上站起一位上了年纪的优雅女士,体形偏瘦,深色头发有一些发灰。
这应该就是元帅的妻子,阿尔伯特的舅母。
果然,阿尔伯特说:“舅母比拉。”然后转向比拉说,“这是西贝尔。”
比拉只是微笑,竟然没有一句打招呼的话,可以看出来她眼神很亲切,只是出于内向腼腆,不善言辞。她指着沙发座位,示意我坐下。
科雷格也脱了帽,向比拉和迪莎行礼。比拉点点头,叫他不用客气。迪莎笑着说:“抱着孩子,我就不还礼啦!”
科雷格伸出胳膊,对迪莎怀里的孩子说:“来,我记得你叫——埃伯哈德?让我抱抱吧!你怎么长这么大了,而且比我家老三还可爱?”那孩子往妈妈怀里一躲,又悄悄转身偷看,被会逗孩子的科雷格抓个正着,吓一跳之余,又咯咯笑起来。
迪莎此时身边又过来一个6岁左右的女孩,抱着个布娃娃。这是她的大女儿芭芭拉,迪莎看着30出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我很早就知道你,”她对我说,“阿尔伯特很多年前写的信里,就有寄给‘西贝尔’的。”她性格开朗,很爱说话。
“本来我住在奥地利,最近元帅在家,汉斯也放假了,我们就一起回来看望他,刚好赶上见你。”她看了看楼梯,“汉斯在楼上看书又入|迷了,我去叫他下来。”
阿尔伯特摆摆手,“让他先看吧,舅舅呢?”
“他去骑马了。”比拉这才说话。
“是啊,父亲今天很早就起来了。”迪莎说,“原本医生说让他这段时间中午一定要小睡,但他怕你们中午到达,也没有午睡。等到下午,母亲(比拉)劝他骑马活动一下,没想到你们恰好在这时候回来了。”
“萨维亚蒂,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