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和顾府在同一个方向,虽说不在一条巷子,但离得也不算远,差不多隔了三条小巷吧。
博邢是在出了太子府那条巷子出来的,本来宁符笙想多载他一程,但是博邢说自己有事,宁符笙看到后面骑马的顾子规,便把他放下来。
博邢刚下车,卫辞故就窜上来了。
卫辞故坐在雪白的毛毯上,还翘着二郎腿,这让宁符笙很不满,但毕竟是自己的师父,又不好真的把他赶下车。
卫辞故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用白玉杯倒了杯茶,“小丫头,这次宴会怎么样呀?”
宁符笙想了想,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都做了,便道:“还不错。”
“哦?滴水观音查出来是谁做的了?”
宁符笙用水在桌子上写下来三个字,刚落笔,卫辞故却弹了她的额头,“错了。”
宁符笙摸着被弹的地方,没有生气,而是问:“为何。”
从今日的种种来看,滴水观音都是萧檀俨的手笔,难道其中有隐情?
卫辞故反问:“一条河流有一天没水了,你觉得该去哪找原因?”
“源头。”
“对,那你找源头了吗?”
宁符笙缄默,萧檀俨不是源头?
卫辞故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关心则乱,你是不是害怕滴水观音对顾家不利,所以你就一直在关注它的去向,想必觉得萧檀俨有问题也是在太子府发现的吧。你没有派人查滴水观音出自何处,又怎么会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
听了卫辞故的话,宁符笙猛然反思到,确实,平常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派人从头查到尾,但是这一次,她太过于认真对待,所以乱了分寸。
“徒儿知错了,回去再派人仔细查一遍,然后抄《金刚经》。”
卫辞故才不想让她抄《金刚经》,把自己抄的清心寡欲,“我在街上遛弯的时候抓到个天牢逃出来的死囚,好像是个官,现在被我关到宁府地牢去了,你去问话就好,《金刚经》免了吧。”
宁符笙一度怀疑这是师傅给自己挖的坑,为的就是让她去审人,但是这件事她真的做错了,也只好受着。“知道了。”
卫辞故见宁符笙这么乖,还有点小愧疚,就想透露点消息给她,“滴水观音是从西南来的,萧绪舒手底下有西南的门客,他们那边惯用滴水观音做药用。”
“嗯。”宁符笙闷闷的应了一声,对于她来说这种错误不能犯,如果要是宁承尚知道了那就不只是这些惩罚了。
这次也是个教训,做任何事都不能慌神,也不能感情用事。
回到宁府,宁符笙没有回自己的芍竹苑,而是去了掩埋在宁府西院之下的地牢。
这个地牢是宁承尚建的,自宁符笙记事起就存在了,她去过的次数也数不胜数。
宁家有些奇怪,别人家的千金都是放手心里捧着,不想让她们看到血腥的场面,宁符笙却不同,她从小习武,手上也沾过鲜血,掺和过江湖事,甚至朝堂上的人也有被她玩弄于鼓掌的。
宁符笙越过池溏到池溏中央的假山下,那假山内有个洞。
宁符笙走进去,在洞内的顶上一个凹穴上一摁,洞的侧面便打开了能容两个人齐过的大口。
她沿着阶梯往下,两个侍卫站在入口。里面是一间间的牢房,但每一间都是用纯水泥制作,互相看不见,只有门上有个小窗口,也只能从外面打开。门口还各站了一个侍卫把守,恐怕比天牢还要严。
里面关了不少人,但是很安静,只有宁符笙的脚步声。
玄火从对面朝宁符笙过来,“小姐。”
宁符笙注意到玄火手上残留着血水,“师傅刚送进来的人呢?”
玄火知道宁符笙要审人,手一动,让下属去准备,“还在关着呢,虽然是天牢逃出来的死囚,身上到没什么伤,卫前辈说留给小姐,所以我们没动他,现在将他带去审讯室。”
“嗯,给我个帷帽。”
很多时候宁符笙进地牢都会带帷冒见人,除非是那些必死无疑的人,她才不必在他们面前遮掩。
宁符笙跟着玄火进了审讯室。在这里她像变了个人,身上的温柔可亲都没有了,只剩下一身的寒气,冷若冰霜,让人畏惧,与平日里的宁符笙判若两人。
如果这幅样子被京中贵女知道了,估计更没有人敢接近她了。
审讯室是一间密闭的小房子,但是要比那些牢房要大些,毕竟这里还放着些折磨人的玩意。
褚影被人推入审讯室,此时,他还是懵的。
有人将他从天牢里截出来,又送到了这里。
一开始褚影还以为五皇子是觉得就这么处死他太便宜他了,但后来他觉得不对,如果五皇子想折磨他又何必给他安一个贪赃枉法、欺男霸女的罪名呢,从天牢把死囚带出来岂不麻烦。
在被带过来的期间,他还一直被蒙着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