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深知自己受伤的身子不能久拖,旁边不远还要顾忌着无法自保的裴寂,实在无法以目前条件与黑蛇直接硬对硬。
她苦思许久,最后想出了一招声东击西配合苦肉计。
于是在交打之中她故意失了一次手,被黑蛇的粗壮蛇身卷住衣摆,顺势把她摔在了地上。
看似摔的严重,其实她控制的好,只是擦破了皮而已。
当她躺在地上故意装的虚弱无力,黑蛇放松戒备游至面前张嘴欲吞吃她时,京墨再猛然反击,迅猛从发里拔出一根银簪,全部插入黑蛇眼瞳。
这根银簪浸泡过剧毒,一旦擦破外皮毒素入体后会迅速蔓延,便可一击毙命,足以让她在这场希望不大的搏斗里,堪堪险胜已经稳操胜券的黑蛇。
当然,京墨深知强求而来的胜利,往往会有代价伴随。
当黑蛇的眼睛被毒簪刺中时,剧痛之下仰天嘶叫,庞大身躯在洞穴里疯狂扭动,猛然甩来的一鞭蛇尾就直接重重打向前方的京墨。
即便京墨及时往后躲开,还是被扫来的蛇尾轻击一下腹部。
没想到只是这么轻轻一击,京墨当即连连大退了数步之远,随即身子晃了一晃,委顿跪地便吐出一口艳红的血。
“阿墨!?”
一人一蛇在洞穴深处打得水深火热难解难分时,裴寂就看的心惊肉跳,却因为京墨的嘱咐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就怕自己会拖累她,让她为自己分神。
此刻见她被黑蛇打伤吐血,裴寂顿时心口大震,下意识的慌忙欲跑上前来扶她。
“阿墨你怎么样了?我……”
前方的黑蛇还在疯狂卷动,搅得洞里尘烟滚滚,京墨屈膝半跪在地,立时察觉到他的举动,抬起一张苍白无色的脸,冷声丢出了四个字。
“不准过来。”
她的语调沉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裴寂才走了两步的脚一下就停住了。
“我说了,站在原地,不准过来。”她盯紧前方翻腾的黑蛇,咬着牙的吐字,“你想让我活着陪你,就不要过来,裴寂。”
最后二字刚刚落下,裴寂就怔了一怔。
万万没想到,这样情况下她才再次唤了他的名字,却和第一次叫他时的感觉截然不同。
他的直觉有时极其的敏锐,尽管来的无缘无故,没有来头,可他十之八九都选择相信,结果也几乎不差,因此他更加信任自己的直觉。
月夜荒庙里时,她唤着,是温柔,是沉静,是水里的月,云里的风。
狭窄洞穴里时,她唤着,是冷漠,是警告,是锋利的刀,降落的雪。
宛若一人迎水临照,身在岸上,影在河下,是她,但又不完全是她。
可到底谁是人,谁是影呢?
谁又能确保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人,还是影?
而且这一次如何确定他的直觉就不是错的呢?
即便他的预感几乎次次不差,却不代表没有他多心的臆测之意。
裴寂呆站在原地,表情怔怔望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清冷眉眼,脑子里忽然有些乱了。
京墨并没有发现他的沉思,因为此时的她完全没精力去关注他这点不算明显的变化。
她刚说完警告,前方挣动的黑蛇寻声辩位,拼着最后的力气又是一尾重重甩来。
京潭身虚无法及时躲避,只得跪地迎空打出一掌,强悍内力灌在掌心击出时,张嘴又大吐了一口红血。
鲜血悉数落在她玄色的衣袖衣摆,转瞬便没入衣内,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少数坠落在她脚边,鲜红点点,触目惊心。
裴寂远远地站着,亲眼瞧见她嘴角的血丝汩汩流下,又被她抬手不在意的抹去。
血还在一丝丝从她嘴角溺出,衬着她苍白的脸,更加刺眼扎心。
抹了两下后京墨就不再管了,手掌撑地踉跄起身,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黑色铁刺,按着碎烂墙壁,慢慢往斜对面角落里的黑蛇走去。
饶是黑蛇再厉害,被刺瞎了眼又中剧毒,休想活过半刻钟,在土石堆里挣扎转了两圈就在京墨扬手重重的一刺之下满含怨恨的死去了。
京墨弯着腰站在巨蛇尸体旁边仔细巡视一圈,确认它身上无毒没有危险,低低的喘了两口气后便收回染血的铁刺,再拔出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匕。
这一场打斗过后她似乎累极了,也无力极了,喘口气都要歇上一歇,玄色衣摆绵延垂在她脚边,随着她弯低的身子一点点的晃动着。
她拿着匕尖重重缓缓捅入蛇尸的七寸之处,剥开坚硬的鳞片,割烂柔软的血肉,继续往里深入。
半柱香后,裴寂亲眼看见她从蛇尸腹部里掏出了一颗婴儿拳大的金色丹珠。
熠熠发光,金灿如日,出现的那一刻整个阴暗的洞穴都是蓬荜生辉。
巨蛇死了,金丹出腹,洞口徘徊的蛇群便纷纷的退回了丛林里,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