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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话?”裴钩听后反而缓缓的笑了,捂嘴咳嗽两声,云淡风轻的向身后摆了摆手,便有奴仆识相的退下准备他即将要喝的药。

他回眸,淡淡道:“这些人不是我杀的,也并非我先父所杀,我能有什么愧?”

卢探登时一怔,满脸错愕之色,明明所有真相都血淋淋的摆在了面前,他却还在强词抵赖矢口否认。

“你们这些人真是蠢的可怕,连消息都没有打听清楚就敢给人胡乱的定下罪名。”裴钩慢慢地眯起眼,森森笑意隐匿在眼底,满是冰冷。

“若我告诉你,当年云上道人的亲传弟子其实有两个,而另外一个才是当初灭门卢家的真正凶手,这些年你们完全就是追杀错了人,心里还会认为自己所做所说都是对的么?”

地上如烂泥瘫着的卢探全身一震,血肉塌掉的双肘撑起上半身,猛声大喝道:“你说谎!”

裴钩轻笑一声,模样很是随和,宛若世家大族的翩翩贵少,一举一动皆是君子之风,兰芝风姿。

“我何必说谎骗你这个将死之人?死在先父手中的人不少,也确实抓过很多无辜之人来炼丹,但你说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被先父所杀。”

“我大可告诉你,那些年先父压根没出过奉云城半步,都在全心全意的陪伴照顾着我的兄长长大,当年的全府之人都可为之作证。”

说着,他顿了一下,故意慢吞吞的丢出反问。

“你说说,一个人怎么能同时出现在两个相隔甚远,环境完全不同的地方呢?”

除了一模一样,外人轻易分辨不出的双胞胎,否则绝无可能。

天下人人皆知,上任的奉云城城主裴葨芝性情堪比酷吏,当初为了争夺城主之位,竟把其他的兄弟姐妹全部无情的打杀,唯一剩下的两个也被远远流放,最后病死路上沙土裹尸。

奉云城里他再无同辈的旁亲血脉。

当然,没过几年裴葨芝就后悔了,原因并非是心里有愧,后悔自己当年下手太狠,杀光了全部的兄弟姐妹。

他后悔的是没留下一个可用的亲族血脉,能为自己最疼爱最看重的孩子提供保命的血奴。

不过也没后悔多久,因为短短一年以后,裴钩就出生了。

“呵,真是个可怜人啊。”裴钩垂搭着眼,捏住膝上长长繁琐的衣带,语调轻缓沉重,不知是说自己还是说卢探。

他长长叹息一声,不胜感慨:“从一开始,你们恨的人就恨错了,杀的人也杀错了,二十多年来做的全是无用之功。”

“不过也不能全怪你们蠢。”他浅浅莞尔,莫名刻薄,“毕竟先父还有一名同门师弟这件事,就连我也是直到四年前才偶然得知,又何况你们这些不相干的外人。”

语落,卢探无力的僵倒在地,滩在地上,一身血肉泥般的散开。

他手脚扭曲的颤栗着,嘴里喃喃念叨不可能不可能,姿态彻底癫狂失去理智。

看样子,活不久了。

裴钩嘴角含笑的收回嘲讽目光,余光无意瞥见身旁摆着的一块玉佩。

正是那块裴寂以为被京墨拿去典当后就再也没寻回来的玉佩,此刻却干干净净的躺在了裴钩身边。

他伸出两根长长雪白的手指,指尖勾住吊坠的绳子,拉起来在眼前转了一圈。

精致雕琢的玉佩在他眼前咕噜噜的转了起来,像是裴寂在他掌心里闷着头的乱撞乱跑,却始终挣不出他的五指范围。

裴钩怏怏无趣的盯了会儿,便把玉佩放在膝上的衣裳,再屈起一根手指朝着身旁侍立的高巍点了一点。

“再过会儿兄长就该来了,尽早处理干净,省的脏了兄长的眼。”

习以为常的高巍走上前躬身应是。

不料他刚把人撞进袋子拖出院子,打算趁着人还没死透挖土活埋,就好巧不巧的撞上进院的裴钩。

天色太黑看不大清楚高巍身后的袋子里装的东西,裴寂也没时间多想,擦肩而过时就顺口问了一句:“高巍,你拖的什么东西?”

门口站着的高巍五大三粗,肌肉紧实,模样看起来憨厚又朴实。

他弯着腰,神色老实的回答道:“回城主,是下面的人送了条狗给二少爷,不想这狗野性难驯,差点咬了自家人。”

说着,他回头瞪了身后的麻袋一眼:“二少爷生气就让小的踹了两脚,没想到给踢残了,二少爷就吩咐小的拿去埋了。”

“狗又听不懂人话,稍微教训教训便是了,偏你的力气这般大,竟是几脚就把它踢残了!”裴寂瞟了他身后还在蠕动的麻袋一眼,有些不忍心,“怪可怜的,埋它之前给它下点不痛苦的药,让它好好的走吧。”

高巍嘿嘿一笑,应声答是。

在这城主府,虽然做主行令的是裴二少裴钩,但城主裴寂才是食物链的顶端,谁敢不听他的话,事后就等着裴钩笑眯眯的问责吧。

敢招惹裴寂,纯粹就是嫌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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