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聂云丽对尹如江旧情未了。
一个周末,尹如江的人来了。
来人自称是尹如江在江北的亲戚,受尹如江所托,来江北分局代发请柬,请分局的人去他家做客的。
拿到请柬,无人吭声。
反倒是杨辉站了出来,说,你们不去,我代表你们去。
他一个人去了。
回来的时候,他向分局的所有人说,我去了才知道,客是尹如江父母张罗,为儿子举办的一场庆功宴。之所以办这样的庆功宴,是因为尹如江在苦苦找了一年多的工作后,有了一份工作。为此,他家里人广发请柬,请亲朋好友到他家里庆祝。这里头,就有尹如江念念不忘记的我们分局全部人。
最后他要找的,是聂云丽。
当着她面,他转交了一封信,说是尹如江给她的。
交完信,杨辉不忘转告聂云丽:
“尹如江让我带话给你,他找的工作单位是财政局,分工去了一个乡财政所。”
缘起缘灭,终将错过。
等待聂云丽的两个人,先是尹如江,后来是郑立江,一个人两段姻缘,至此落幕。
剩下的,只有时间作伴,能营造下一个缘分。
看过尹如江,也看过郑立江,杨辉不由地问自己,你会为真心付出空无收获,感到后悔吗?这个问题,他否决了。怎么会呢,要是我爱的人觉得觉得我配不上她,我会竭尽全力、不谈后悔。
他感叹自己与尹如江的相遇相交,全因聂云丽。
缘起因她,缘灭也因她。
中途出现的,全是过客。
既是过客,他同样可能面临过客的境地,总该像是人生旅途中遇到的一样,只该以礼相待,不该心生恨意。
允许一切发生,才是无所畏惧。
既是过客,不论下一站在哪里,你完全可以与他们礼貌地挥挥手,道一声“来日再见”,再去迎接下一站旅途。
中间过客皆是友,不该反目相向,只该感激。是他们的出现,一路作伴,让他明白了什么是自己的坚守,什么是自己的放弃。
赴尹如江的客回来,杨辉似乎学会了思考。
他在回头看看曾经的脚印,以及同时喜欢上一个人的不同人。早已随风飞扬,可爱的口感,咀嚼于心,像是一个人嚼口香糖,嚼着嚼着,味道变了,可以前的刻骨铭心的还在,但不会持续到最后,弃之如草芥,不想要了。
这一切的背后,是为什么呢?
是喜新厌旧。
喜新厌旧是人之本能,与生俱来;与之相反,忠贞不二的爱情必须是双向奔赴的。
只要有一方有停下脚步,那么两个人的感情就得按下的暂停键,要么等待,要么远离。你确定对方不会离开的同时,还得更明白自己不会离开。
只有双方都确定对方不离不弃,才是幸福的相逢,对得起即使走到最后的一刀两断。
有一点,杨辉更愿意相信,和之前的过客们相比,他是卑微的。卑微的爱,开不出好花,自然结不了好果子。只是有些爱,注定了会是一个人的执着。执着对抗卑微,他得做到我无所谓。只要最终被好好爱过,你就是一个对的人。
一番深思熟虑之中,杨辉陪聂云丽挺过了空虚。
也在这时,他婉转地向她表达了心意:
感情无高低贵贱。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我杨辉以一个小学生的文凭,与你聂云丽的大学文凭相比,中间相差多少,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人有两样东西无法比拟:一是自信,二是能力。在所谓的智商与情商面前,能力碾压一切。要说能力里头包括文凭,要说文凭是道迈不过的坎,那眼下社会上传闻大学生被小学文化的人贩子拐走的事情多了去了,又该作如何解释?人这东西,总得踏踏实实吃饭、穿衣,住房,结婚;生子,过日子,最终走完一辈子。一切与文凭无关。最重要的,是你们大学生有感情,人家中学生也有感情,我们小学生甚至文盲同样也有感情。人的感情只有多寡、更没有高下。和郑立江、尹如江相比,我杨辉没有矮人一等。他们有的,我杨辉照样有。除了文凭差点,我有能力、有信心过好我这一辈子!
一番近乎大白话的话语前,似是宣言书,更是决心书。
聂云丽多了忧柔寡断。
以她的心智,她虽然知道杨辉想说什么,却在权衡着,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杨辉没有急功近利。
他不急不躁,在等着她正面审视他的一天。
要改变聂云丽,得用时间来磨。
两人为此分开了一段时间。
之所以分开,是这一天,张兴福破天荒宣布,上头要推行新的公休假制度,试点单位工龄满三年以上的,可以休假。
新规一出,杨辉去了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