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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前,他淡淡地向聂云丽打过招呼,便去了。
他相信时间只会改变那些原本就不坚定的人。时间比眼睛更能看清一些东西,把答案交给时间,分手不一定是终点。
功夫不负有心人。
杨辉的等待,有了回报。
一番痛彻心扉之后,聂云丽明白了,与陈明英相比,她不是走出农村收税的第一名女大学生。逢街天还好,有男人们的帮衬,她还能应付;一旦闲天,走进村子,那里如同迷宫般的弯弯绕绕与坎坷不平,不是她一双小脚能走稳的。九曲村路,镌刻不下她的一双足迹,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守着三尺柜台,在成堆的税收完税凭证中,过上一眼看得到头的日子。
这其中,她也卑微。
既是卑微之人,那她生命的长河中,最永恒的幸福,就是平凡;最长久的拥有,就是珍惜。
相比而言,身边的杨辉不离不弃,一直陪着她。他的点点滴滴,上了心头。她的心头,照进了一丝慰藉。
杨辉以他驾驶员的身份,会让分局上下融洽;他的身上,有着她所没有的东西。
这种东西不是别的,是一种少有的社会活动能力。如果说一个人的能力分两类,一类是专业能力,而另一类,则是像杨辉这样的社会活动能力。这种活动能力带来的,全是正能量。
杨辉似乎对眼下的社会有着一种天然的认知。认知是通透的,给了别人阳光。以致于,他在分局的人群中形成了一个小磁场,具备有一定的底层牵引力。他能在聂云丽需要之时,伸以援手,透着暖男的发光发热。
为此,杨辉在她心里一点点清晰。经历这么久,蓦然回首,聂云丽问自己,我怎么就没有好好看一眼看杨辉呢?
她越想越后悔。眼里有你的,才会委屈让步;有些事,错过了就是永远,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这样的人一旦失去,哪里去寻找?
她发现自己很蠢。
在之前,她总以为自己的智商高,那是太高大自己了,以致于自以为是。
思前想后,她明白自己自负过了头。打小如此,她学习好、身后的家里富足优渥,很快成了老师眼中的三好生,家里家外的才女,自己很优秀,忽略了身边人,仗着他对自己的爱,有恃无恐,觉得怎么伤害对方,都不会离开。
可任何事情都有底限。他不离不弃的背后,一定承受了很多痛苦和委屈。两年了,两个人一边爱着、一边疗伤;一起煎熬、一起期盼,是自己不懂得爱与包容。如果再不不珍惜,总会有他失望离开的那一天。
她很快为自己感到可笑。是啊,以前两眼只盯着一张牛皮纸大小的文凭,差一点被蒙蔽双眼!一纸文凭,在当下,又能算什么呢?
聂云丽一点一点接纳着杨辉。
她的心头,泛起了点点涟涟漪。
可一想到杨辉还没有真正向自己表白,她多了焦急。她怪自己,怪以前冷落了他!否则,直到这时,两人之间,怎么还隔上了一层没有捅破的毛玻璃呢?
她望向杨辉的,全是暖暖的情意。
可杨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给她机会。
她急了。她要告诉他,她在等他!
偏偏一连多天,杨辉似乎根本不多看她一眼。
一切像是在刻意回避,可又不像。无论如何,在聂云丽面前,和之前相比,杨辉似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变得不温不火。
聂云丽很是不安。她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
一个夜晚,她正在宿舍低头凝眉,宿舍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笃”
她以为是杨辉来了,快速起身。
开了门,门口站着的不是杨辉,而是李云焕。
是李云焕来了。她大晚上的站在门口,语气虽急,却依旧保持着不变的谦微:
“云丽,你在啊?能不能让我进去,跟你说说话?”
来的人不是杨辉,是李云焕。聂云丽顿时怏怏不乐。
只是李云焕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似乎有一肚子话,要与她说。
曾经的师徒情谊占了上风。在李云焕面前,聂云丽一时间多了长辈的爱怜、老大姐的成熟。她装出热情大方的模样,将李云焕请进宿舍。
两人促膝而坐,李云焕在打量四下,确信再无他人之后,开口了:
“云丽,有些话,我真不知该说不该说,更不知道,该跟谁说?”
她心事重重,期期艾艾,不知道如何开口。
可她不得不张口。
一张口,又是吞吞吐吐。很明显,她是急了,而是满是期盼:
“我说了,不许你笑话我。”
面对师妹,聂云丽一脸认真,多了耐心:
“没事,你说。”
李云焕话未开口,人却捂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