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回营村距离村公所不远。出了左营村,能看到被一片与田地包裹中央的一个小村子。村子村公所隔一坝田相望。
两人走了没有几分钟,便来到村口。
村子在村口几排翠竹的掩映下,娇小青葱。据说它之前是一个典型的回族村,全村上下信奉□□教义。时值回民起义遭到清兵镇压,一举填井毁教,村民们改了教义,成了汉人。如今,村里不少人养猪,甚至有人专门做起了杀猪的营生。
进了村,不远处四处飘着一股酒香。两人来到一个酿酒坊前,停了下来。
打量里头,隔着半墙,一个小孩在玩耍。
王兴正叫了小孩:
“你爹呢?”
小孩子指了指村中心,不多时,一位穿着高筒水鞋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名叫纳春华,是酒坊的主人。见到两人,纳春华让两人先到他家里去喝水,猪圈脏得厉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生,我随后过来。说着这话,纳春华拉起皮管,往猪圈里洒水,打扫起了卫生。
两人没有听纳春华的走开,而是继续站到猪圈前,与他闲聊。
猪圈里有响动,听得出来,有不少猪。
王志山问纳春华养了多少头猪?
纳春华叹了口气,说这年头,酒坊光靠烤酒不行,会贴钱,把裤子给贴脱了;一年下来的收入,还得靠酿酒出了酒糟,当成猪饲料,养下猪来贴补。
一听这话,王志山猛然一惊,纳春华杀了年猪!他问,那,你家去年杀年猪了没有?
这话让王兴正急了眼。他冲纳春华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可纳春华只顾低头冲洗地板:
“一年下来,我养那么多的猪,过场年不杀头猪,怎么对得起一家老小?”
王志山心里有了素:
“哦,村干部漏报了你家杀猪的事!”
纳春华打扫完猪圈,三人去了纳春华家。
纳春华家明显富有,一栋三层楼高的房子在村子里鹤立鸡群,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水泥房子。王志山与王兴正在纳春华的带领下,走了进去,一抬头,天井里瓷砖崭新,将整个堂屋映得光亮;其余房间装饰一新。进门处的厨房里,多了忙碌的纳春华媳妇,她正在做饭。
纳春华请两人上堂屋就坐,开口说平时请你们过来,请不来你们,还好,现在还未出正月,我们村子兴时请“春客”,择日不如撞日,你俩无论如何,今晚要吃过饭再走,算是补了我们的礼数。
很快,纳春华出门一阵招呼,叫来了其他客人。几人进门后见到王兴正,喜笑颜开,与他批上了招呼。直到这时,王志山才明白,纳春华为了尽兴,特意邀了同村的几个朋友,前来作陪。
饭菜很快上了席。
王兴正也不客气,要王志山坐上堂屋,坐了正中的位置,俨然饭席的主角。
纳春华一番换洗,换了身衣服,西装革履,多了主人的派头。看到他忙过了,王志山没有忘记此行目的,提出来,你纳春华把杀年猪的税给补了!
说着这话,王志山径自开上了票。他的这一动作,急坏了王兴正。王兴正拉下了脸,一拍大腿,说你小子要干嘛?
纳春华愣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
饭席多出了收税一事,立即坏了所有人兴致。气氛由一团和气,变得清冷。在场的双方,身份陡变,先前客气有加的朋友情谊,消失得无影无踪。听明白了王志山要收税,纳春华媳妇顶上了,不肯缴,在王志山重复过后,恼了:
“缴税?你让我缴税?不缴不缴。你要收,先去收别人家的,又不是我一家人杀了猪!”
王兴正又急气,双方僵持不下,场面难堪。
纳春华请来的朋友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知如何圆场。倒是纳春华顾及主人身份,打破僵局,当起了和事佬,让媳妇去找钱来,缴与王志山。
一听纳春华要缴,媳妇发了火:
“猪是我一瓢食、一瓢豆糠给喂出来的,你让我交什么钱?我今天倒要问问你们税所的,你们是给我家喂过一次猪,还是帮我家拿过一个猪菜叶子?”
很明显,王志山的坚持,惹恼了女主人。王兴正责怪王志山不识相,气呼呼地,脸都绿了。他对着王志山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王志山可是真要这样?我说你不会做人,你还真不会做人!你今天不收这五块钱,对于那么大的一个国家来说,算得了什么!叫你别收,你不听,是不是?这下好了,我们来吃人家的饭,你要收人家税!我说的话,你到底是听、还是不听?这事天不知、地不知的,你不说、我不说,哪个神仙老子管得了!”
王志山一时语塞。在场人就他一个外人;其余人人交好,王兴正的话,于在场人而言,有着不一样的份量。对于纳春华而言,更是如此。可他不帮着王志山,明显将王志山推到了对立面。可王志山不肯退让。在他看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