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对谷文武的单位和个人家里情况,他很满意。他说,当初看你在乡镇混得不好,想了法,将你调到税务局;税务局待遇不错,又在你家附近,单位、家里两头可以照顾,你这下总该安心了吧?
堂兄一脸和气,让谷家文实在猜不出他如今是不是又官升一级?他为自己有这么个堂兄,庆幸万分:是啊,有道是“关系是第一生产力”,当今社会,有关系就是大爷,没有关系,连孙子都不是!
很快,谷文武话题一转,来了气。他掐头断尾,说自己挨打,你谷家文怎么不给我评评理?税务局那样的单位,究竟是个什么鬼单位!单位有那样的老虎屁股摸不得的领导,猪狗不如,你们早该收拾收拾他们,让他们夹着尾巴做人了!
谷家文渐渐没了笑容。单位领导打了下属,而且挨打的下属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堂弟,谷家文很快惊呆了。他一时来了气。一阵沉默过后,他答应他不会坐视不理。只是一切需要时间,你得等上我几天,我找个时间,到县税务局领导讨个说法,给你一个交代。
一席话,说得谷文武大喜过望。他起了身,千恩万谢,不时说着“你帮我这一回,有情我会慢慢感”的话,出了堂兄弟家。
出了县城,谷文武自觉报仇有望。一切需要时日,不宜声张。他装模作样,背了个公文包开始外出,等着此事下文。他满心期望的,是要看到张兴福低头认错,自己扬眉吐气一回!
下文没有等来,却等来了谷家文的一顿臭骂。
原来,谷家文一听说自己家堂弟挨打受辱,跑到县税务局,当面质问业文强,你什么说法?
业文强一听事情非同小可,叫来了监察室主任段余庆,由他立即赶往江北分局,查清怎么回事?若张兴福有错,必须依规处置!
接了任务,段余庆赶到江北税务分局。
段余庆认定事情必有蹊跷。从谷文武、张兴福的一贯表现来看,要让张兴福出手打人,背后必定事出有因。
他心头满是疑云。等人进了江北分局,他立即叫来当事人谷文武,听了他的说法;之后,他不动声色,让谷文武回去;接着,叫来了张兴福,问怎么回事?
张兴福一听段余庆问及自己打谷文武这事,埋怨都是过去的陈谷子烂芝蔴了,是谁又在拿它说事?
一对比,段余庆心下感叹。他没有将前因后果说出,而是认定谷文武不该,可你张兴福动手打人更不对。当下,他对张兴福作了严厉批评,却对事出有因,张兴福严厉管教谷文武的做法,感同身受。
等段余庆带回调查结论,回了业文强,业文强同样觉得张兴福出手固然打人不对,可事出有因,谷文武做法实在不可原谅;若要作出纪律处分,谷文武挨了教训,再不追究;张兴福动手打谷文武,该处分。至于如何处分张兴福,事关张兴福管教下属是对的,他息事宁人,对受害者不护短,采取了过激行为,实属无奈,打人反倒尚在情理之中。
左右思量,业文强感觉此事涉及个人隐私,只身上了县委组织部。当着谷文武的面,他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上报谷家文,听他想法,是否处分张兴福?
谷家文一听堂弟做了猪狗不如之事,气不打一处来。他责怪自己全无立场,当即打了江北分局电话,对谷文武大骂出口。
一顿臭骂,谷文武自觉要在堂兄面前找尊严,永远卑微。他本想瞒天过海,来个痛快,可眼下,机关算尽,不仅他想扳倒的张兴福岿然不动,相反,他成了一个跳梁小丑,尽演丑事。
一堆烂事,再次揭开,他像是赤条了身子,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众目睽睽之下,他顿时象是挨了霜的狗尾巴草——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