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的秘密,在他的书房里。
那里有一间密室,密室里面,是一屋子的画,还有一尊铜像。
孟荷嫁到安王府,是过了一段时间好日子的,虽然这段时光实在是短暂,维持了也就不过一月之久。
在这不足一个月的新婚燕尔里,王晗散了朝,回到府中就会到来她身边,从背后抱着她,拿着她的手写字、画画,夸她的诗写得好。到了晚上,便在床榻上,让她知道什么叫□□。
孟荷发现安王的异常,是在某次夜半起身。
她发现方才同她疯狂欢好的夫君,本应同她同塌而眠的夫君,竟然没有睡在她身边。
或许他只是起夜,孟荷这样猜测。
可她伸手触摸着身旁的锦被,明明那样冷。王晗显然已经离去很久了。
或许他今夜有什么政务要忙?孟荷没有多想。
可第二次夜半醒来,又是如此。
孟荷隐隐觉得,这不是巧合,王晗日日都来同她行夫妻敦伦之事,却从不留宿在她这里。
后来孟荷又在睡梦中迷蒙醒来过几回,都不见王晗的影子。这坐实了她的猜想。
她让丫头拿了被子去了王晗的书房,书房里蜡烛是亮的,但没有人。
府里头不过只有她这一个侧妃,还有三个妾室,孟荷着人打探了,王晗也不曾去她们那里。
那他到底去了哪里……
孟荷的好日子很快寡淡下来,王晗本来天天都来陪她,没过多久,天天就变成了隔天,又不多久,隔天又变成了三天、五天,最后是七天、十天。
孟荷故作娇嗔,伏在王晗的胸膛上:“王爷为何都不常来妾这里了?是妾哪里做得不好吗?”
王晗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怎会?但是荷儿,这府里不只有你一个女子,那几房媵妾,有的是从小跟了我,有的还为我生了女儿,我总不好薄待了。你是翰林院的掌上明珠,最识大体。本王的难处,你当体恤才是。”
“妾只是想每日都见到殿下。”孟荷落下一滴泪。
这第泪虽然有她故作娇弱的成分,但也有一半的真心。
食髓知味,她知道了男欢女爱、水乳交融的妙处,王晗又生得俊美,堪堪是傅粉何郎,孟荷自然愈发迷恋他,想时时都同她待在一起,
王晗见她落泪了,眼神里闪过一瞬的不耐烦,但还是堆起一脸笑容:“怎的,本王夜里这般努力,都满足不了荷儿吗?”
接下来,便又是无尽长夜里,彻底的耳鬓厮磨。
可是这一夜,孟荷硬撑着没有睡,只是佯装累极,闭上眼睛。
只一盏茶时间,见孟荷“睡”熟,王晗便披了衣裳,离开了孟荷的床榻。
孟荷也起身,悄悄尾随着他,一路走到书房,见他点了灯,转动了博古架上的一尊罗汉像,墙壁旋转,王晗走了进去,墙壁又转回来,同周遭一切嵌合如初,皆是如常。
孟荷轻手轻脚走进去,走到罗汉像跟前。她将眼睛凑得极近,终于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王晗或许已经努力掩饰了,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来。但借着烛光凝神盯着,还是能瞧出一二,时常发生的转动,让罗汉像的方座在博古架的木板上形成了轻微的擦痕,昭示着这个机关开启的轨迹。
孟荷默默记下,回到了房中。
后来的一段日子,还像往常一样,只是王晗对她越来越没有耐心。很少同她亲密,相反倒是常去顾承愉房里。
执手丹青,品评诗画,其实不过是半年之前的事,可孟荷想来,竟已恍如隔世了。
顾承愉为此没少讽刺她,区区一个从风尘里爬出来的贱人,竟敢嘲笑她这个翰林院的闺秀。孟荷恨地简直想活剐了顾承愉。
“殿下是厌倦妾了吗?”
那天王晗同孟荷用过晚饭,起身要走,孟荷终于哭着抱住了王晗的腰,这样诘问他。
王晗终于不再粉饰态度,居高临下望着她:“荷儿,本王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你莫要让本王失望才好。”
说罢便将孟荷推到一边,头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来的几日,王晗没有再来,孟荷也很识趣,没有再哭闹,只是每日遣了下人在午后或者晚上给王晗送些茶点。
王晗只觉得孟荷不愧是受翰林院孟老教养,到底是个懂事的,对她态度和缓了不少,甚至有了几分新婚时的温情。他没有想到,此时的孟荷已经在筹划窥视那尊罗汉像背后的秘密了。
这天孟荷对王晗告了假,说是母亲有事,明日想回孟家一趟。
王晗不做他想,正好陛下许了他巡田的差事,他要去京郊公干,在驿站住两天,他本也不在府里,孟荷想回娘家,回去便是,他当即就允了。
这时的王晗并不知道,他自己身边的随从里,有一个已经被孟荷收买,向她汇报他的行踪。
王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