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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2 / 2)

“这药你若是不想喝,那往后便不喝了罢。”他轻轻一笑,“琬琬,往后该你身在这泥潭了。”

徐琬琬不明白周珉为何会对徐家有这么大的恨意,更不明白恨声:“周灵枢,你究竟是如何卑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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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珉走后,屋中一片静谧,大抵是见她已然孤立无援,又病得难以下床,整个静思院里除了两个聋哑老婆子,便再没有旁人了。

徐琬琬拼着最后的力气,穿戴好后,悄然踏出了静思院,她几乎每走一步都得停下歇一歇。

她活不了了。父母兄长已去,可嫂嫂和两个侄女还活着,她不期望周珉会放过他们。在她死前,她要为她们寻一条活路。

徐琬琬死死攥着一只素青色的荷包,上面针线潦草地绣着一个“琬”字。

她找到了在这府中唯一可能帮她之人。

“当日你老母病重,你不惜卖身入府,我许了你差事,又赠了你十两银钱,你母亲方才安然。今日我只求你看在往日我待你不薄的份上,替我做一件事。”

马奴虽不知周珉对徐琬琬的正是态度,可见她形销骨立的模样,心底一阵嘀咕,见她不顾身份冲他跪下更是吓了一跳。

“夫人这是作何?快快起来。”

徐琬琬无力地摇了摇头,苍白的面容衬得乌黑的眼眸亮得惊人。

马奴默然,他是个孝子,自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夫人要我做什么?刀山火海奴也为夫人办成。”

徐琬琬直直盯着她:“我只求你将这荷包送去长平侯府,定要交给谢侯爷。”

马奴不敢多问,只是纠结:“可是那谢侯爷岂是我这奴仆能轻易见得之人。”

徐琬琬喑哑着声音:“你只需将荷包中的东西给侯府门房,他会让你进去的。”

她言辞坚定,可心中却没有底。当年谢斐曾给她留过一句话“今日之辱,他日必千百倍奉还”。若非走投无路,她又怎敢求于谢斐。

现如今,徐琬琬只求他看在当年她救过他的份上,救一救她最后的亲人。

马奴郑重应下,不敢耽搁便出府去了。

徐琬琬被找来的婆子拉回了静思院,便再也撑不住,鲜红的血从口中溢出,怎么也止不住。聋哑婆子似是吓坏了,忙跑出去要叫人来。

她半阖着眸躺在床上,感受着生机如泄洪般流出她的身躯,她已到了油尽灯枯之际。徐琬琬心想,她若能化作厉鬼,定要将周珉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拖入十八层地狱!

恍惚之间,她仿佛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父母兄长,他们似在天边等她。

“徐琬琬……”

她好像听到了谢斐的声音。只盼她这条命能消解他心中对她的怨恨。

周珉匆匆而来,掀开床帐却只见刺目的鲜血从她流淌而出,染红了素色的衣裙。

徐琬琬像是解脱了,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如同沉睡过去。

周珉的心怦怦跳着,似要从胸膛跳出来。他抬手想要去探一探她的鼻息,窗外一阵轰天闷雷,惊得他缩回了手,骨节分明的大掌紧握成拳。

俄顷暴雨如注,细密的雨珠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噼噼啪啪恰如密密麻麻的黄豆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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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雨幕中,巍峨森严的长平侯府矗立在离宫门最近的街道,谢斐刚回长安不久,只听闻徐琬琬与周珉鸿案相庄、恩爱有加。他冷冷看了一眼下首哆嗦的马奴。

面前的桌案上,摊着的正是徐琬琬要给他的荷包,荷包中放着一枚麒麟佩和一封信笺。

副将乌飞在一旁看着桌案上的麒麟佩,心底哝哝,这象征谢氏的麒麟佩怎会跑到周珉夫人的手上?

谢斐周身萦绕着浑然的肃杀之气:“你家夫人这几年可是得意,听闻过不了多久,周侍郎便又要高升了。”

马奴被吓得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不敢抬头。可又觉得谢斐这话似对徐琬琬有什么误会,想要解释些什么,但谢斐抬手令人将他带了下去。

谢斐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拆了信笺,信中内容极短,一眼便能看完。

——“当日得罪长平侯,今日愿以一死消谢候心头之恨。只求谢候看在当日救济的情分,救我嫂嫂与一双侄女于水火。”

谢斐神色大变,眸底闪过数道惊惶。

“徐琬琬,你真敢!”

他匆匆起身带翻了桌案,对于乌飞的询问也置若未闻。

只见谢斐慌张策马闯入稠密的雨幕,朝着周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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