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屏风之外的席面上,佟林纾侧头去看坐在隔壁的老妇人。那人头发花白,但精神不错,人也是精明的那种类型。云老夫人收回视线,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十一娘子不论是样貌还是品性自是挑不出错的。”她停顿了一下道:“老生十分喜爱。”
佟林纾勉强笑了一下:“能入云老夫人的眼,自是极好的。”
好不容易宴席结束,众人依次离开。裴沂一眼就瞧见了走在佟林纾身边的老夫人,微微顿了一下,走过去行礼道:“阿母。”
“这位是云老夫人,还不行礼。”佟林纾道。
“老夫人好。”裴沂顺从了行了一礼,云老夫人怎么看怎么满意,掏出一块玉珏来要送给裴沂。
“还不谢谢老夫人。”
裴沂在佟林纾的目光下只能收下。说来她已经是收了几次礼物了。前两次是因为姨母和表兄,可这云老夫人与裴家非亲非故的。
见她收下,云老夫人更满意,临走道:“我这便回去挑日子,找个好日子登门拜访。”
佟林纾笑着应了,但等对方转身,她的目光便冷了下去,几乎是带着一身怒气上了马车。裴沂察觉到她的不悦,有些小心的坐了进去,
“我能吃了你不成。”佟林纾见不得她懦弱,恨不得掐死她。但偏偏又不能做,忍得都头又疼了。
裴沂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今日哪里惹阿母不高兴了。
“你阿母自出生以来,就未曾如此忍气吞声过,偏生了你一个逆子。”佟林纾咬着牙道。
裴沂连忙低头认错。虽然她也不知道错在哪里。
“那云家不过是一个没落氏族,最大的官也才是个虞部侍郎,竟然还摆架子,要来相看一二。”佟林纾气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看见裴沂更是来气:“若不是因为你,阿母何至于如此。”
裴沂一头雾水,只听清了一个云家。
但佟林纾在气头上,她也不敢问,只能诺诺的跟着对方回家。
回到院子,文伮已经迎了出来,她的伤好了,但还是有一些不利索。裴沂见状便让她回去休息。她不肯,借着帮裴沂梳妆的时候问起了今日的事情。裴沂告诉她今日什么也不曾发生,因为那严嬷嬷着实厉害。
“那哪是严嬷嬷厉害,是阆王府厉害才是。”文伮低声道。
裴沂也明白这个道理,严嬷嬷再狠,也是仗着阆王府的势头。若没有人撑腰,她也是不敢的。但一个下人都知道借着阆王府的势头,她一个嫡女为何不可呢。可若她真的做了,阿母可会站在她这边。
这是一个不敢想的话题。而很快裴沂就不需要纠结这个问题了。因为连严嬷嬷都知道护着自己的主子,可佟林纾却不想再给女儿第二次机会了。
裴沂又要议亲了,而对象是云家大房的孙儿郎,名为何云初。就算裴沂猜出了佟林纾想帮她择婿,却也没把云家和何云初放在一起。但事实是确实是何云初。何云初虽是嫡出,但因为他阿母为商户独女,当时带着家产出嫁时便要有一子嗣继承母家的姓氏。于是大房三子姓何。这也注定了三子不能继承云家家业,自幼在外父家长大。何家乃农家出生,虽翻了身,但到底不如云家教养。因此那何云初也被养得极为顽劣,常年留念烟花之地。沾花惹草招猫逗狗,名声浪荡。但他才气斐然容貌也好,也不乏女娘们喜欢。可偏偏他口中不逊,把一众女娘贬的一文不值,直言这些女娘还不如九黎的娘子。那九黎是何肮/脏之地,拿名门之女与之相比,当真是不是君子作风。故而众贵女闻何云初色变,哪怕那身份不如云家的也不敢轻易拿女娘幸福求荣华。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要与阆王府议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