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喽。”一个头上簪满花的男子从旁边走过,恰好朝齐沐白撞去。
忽然他肋下一痛,一口气憋在心口,霎时脸色青紫,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齐沐白隐藏在围观的人群中,指尖夹着一枚棋子,轻盈地翻转,他神情恹恹地看了簪花男子一眼。
忽然上前握住那个男子的脉搏,沉声道:“肋下胀痛,脉搏无力,阁下应当是床i事过度引发心疾。”
这可把那男子吓到了,“什么心疾?我会死吗?”
齐沐白一本正经点头,唇角带着惯常让人安心的笑意,“十两金子,我可为阁下解决此疾。”
他手下毫不留情地下针,扎在心口的穴位上,簪花男子吓得差点跳起来。
然后他惊奇发现心口没那么痛了。
簪花男子利索地交了金子,神秘地问齐沐白有没有那方面的法子。
齐沐白笑意加深,温吞道:“肾藏精,阁下想要强肾健体,只需闭上嘴,免得津液外泄即可。”
他说完径直回了房间,腕上的佛珠被他松松挂在指尖,除了他自己,无人知道他方才险些失控。
这是他唯一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出手。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忠山和赵聪进来,两人都带着行李,神色严肃。
“沐白兄,你继续留在此处就好,我和忠山伯去找明溪。”赵聪嘱咐道。
齐沐白指尖拨动佛珠,声音冷淡镇定,“此事不对劲,如果是红莲派人报信,必定会偷偷找到一个伙计,取信伙计之后再继续传话,一个头牌做事怎会将窝藏逃犯之事张扬到人尽皆知?”
如果红莲真的这般做了,画眉阁哪怕再舍不得,也不会让红莲当头牌。
赵聪抿唇,“我也有此怀疑,但总归放心不下明溪,她性情刚强,碰见尤玉良那种无耻之人,万一吃亏了呢?”
齐沐白垂眸,唇角轻扯,心道有周启航撑腰,她在尤玉良面前能够横着走。
忠山也道:“明溪跟着我走镖,卷入的麻烦事不少,我不能看着不管,那样太让女娃娃受罪。”
齐沐白神色淡淡,不急不缓地擦拭银针,慢条斯理的样子与另外两人截然不同。
赵聪皱眉,他的神色冷下来,刻意压低的眉峰让他总是温和的面庞难得严肃,若是此刻有人仔细看,会发现他和齐沐白的相貌有些相似。
“沐白兄不想去的话,在此等着就好。”赵聪抿唇,转身准备走。
到了门口,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沐白兄若是得空,找找你那不知所踪的挚友,好歹是家中长辈看重的姑娘,维护一二也不算为难他吧。”
赵聪觉得口中发苦,如果有别的办法,他绝不会承认周启航那种人能够保护明溪。
他先认识明溪,保护了明溪五年,一开始只是担心这个脾气倔强又小只的姑娘,连手都是软软的,学拳脚怎么行呢?
可明溪坚持住了,那个坚韧的姑娘可以从泥土中爬起来,浑不在意地擦去汗水,而他的目光也在日复一日的追随中,养成某种阴暗的想法。
‘我该如何留下她?我凭什么打动她?’
在他一心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明溪面前时,父亲的话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明珠商行能够做到如今地步,足见苏东家的心胸智计,如今明珠商行只差一个朝廷的背景,就能彻底稳住跟脚,明溪的婚事则是其中关键,聪儿,你不能任性,你还没有任性的资格。”
凭什么呢?赵聪当时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我总不能什么都没做就放弃吧?’赵聪心想。
守在明溪身后,看着她时不时冒出来新的鬼点子,哪怕她会惹麻烦让他头疼。
但他的确甘之如饴,甚至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想,明溪今天又会制造什么惊喜呢?
这样的期盼仿佛藤曼一样,深深在他心中扎根,只是一个功名而已,明溪需要的话,那他就去考。
赵聪下颌咬的极紧,指节攥得发白,他从未如此嫉妒过周启航,嫉妒他一出生就有了保护心爱姑娘的能力。
他赵聪白日走镖,夜里挑灯攻读,从未睡过一个整觉,可他所有的努力甚至比不过周启航随口的一句话。
凭什么?究竟凭什么?
“我并非不去。”齐沐白随手将帕子扔在桌上,语气轻松,“你们现在去,只能被抓进去,而尤玉良必不会让你们见到明溪,这不是亏了吗?赵兄也不想自身难保吧?”
赵聪脚步顿住,苦笑,“沐白兄难道有办法?”
齐沐白负手,用挑剔的眼神将他打量一遍,然后盯着赵聪起了毛边的领口,微微皱眉,随即又无奈摇头。
赵聪心中紧张,齐沐白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啊?他刚才是不是被嫌弃了?
齐沐白垂眸,“事到如今,只有苦肉计才能抓到尤玉良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