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极白,头发却极黑,一头黑瀑般的头发,从头顶一泄而下,一直垂到了脚踝。
他虽坐在床畔,但还比常人高出一个头来,地丁想起自己曾在祁府上见过他,当时,十皇子云战被杀,他忽然出现在意欢楼。
犹豫这男子有两个人高,样貌奇特,当时把她吓了一跳,对他记忆深刻,当时大家好像叫他司法大人,他便是谬灵四大贵族中莫家的大少爷莫白,当朝司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主人,你饿吗?渴不渴?我去倒杯水给你喝?”
他一张口便带着一股寒气,纵使地丁身上盖着被子,仍犹如掉进了冰窖里,冻得直发抖。
莫白见状便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丝帕,将丝帕蒙住自己的嘴,问道:“主人,你还冷不?”
这薄薄的一层丝帕哪挡得住他口中的寒气,可地丁看他模样甚是恐怖,哪敢说冷,慌忙摇头道:“不冷,不冷,一点都不冷。”
“那饿吗?渴吗?”
“不渴,不饿。”
地丁嘴上虽然说着不渴不饿,可是肚子却咕噜咕噜叫唤了起来。
莫白赶紧起身出了屋子,过了一会儿端着一碗清粥和一碗白水进来。
地丁觉着这清粥着实寡淡无味,可是肚子饿得不行了,便一口气将清粥喝完,又喝了碗白水,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这才感觉手脚有了些力气,没那么乏了。
在她躺着休息时,莫白一直静静坐在床畔守着她,她再看他样貌,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了,心里的恐惧少了几分,开口问道:“这是哪儿?我不是死了吗?莫非你也是死人?”
莫白朝她摇头道:“这是莫府,你没有死,我也没有死,你重生了。”
“重生?”地丁捏了捏自己的身子,还有温度,确实不像死了的样子,可是眼前这人却不一定,可她又不敢伸手去摸。
莫白朝她点头道:“你确实是死而复生了。”
地丁心里充满疑惑,想问这究竟是这么回事,她记得自己用骨灵剪穿过了胸膛,后来便死了,现在怎么又活了过来?
地丁急迫地想知道答案,可是莫白却不急不忙地问道:“你知道吗,灵力高强的四大家族,却无一人活过五十岁,而灵力薄弱的李氏却寿命很长?”
莫白这么一说,地丁忽然发现,自己没有见过祁枭和俞灏的父母长辈,这对达官贵族里,地丁见过最年长的人就是李缨父亲李广,应该六十多岁。
莫白继续道:“四大家族的每一个人,最多活不活五十岁便暴病而亡,灵力越高,寿命越短。”
“是他们体内的灵力作祟?不会是灵力反噬了他们的寿命吧?”地丁不由想起来李缨没有灵力,她明明有灵骨在身,可是没有修炼灵术,莫不是李广知道灵力对修习者有害,故意不让女儿修炼的?
莫白犹豫道:“可能吧,其中缘由我也不清楚。”
“其他四大家族的人没有察觉到吗?”
“应该都察觉到了。”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继续修炼灵力?这简直就是自杀。”
兴许是地丁的话太可笑,莫白忽然笑了,眼里的冷白有了些暖色。
“你听过火氏一族吗?当年是她们祖先自己去找的扬非,愿意世代女子只活到三十五岁,换取容颜生长到十八岁后就永远停留。她们愿意用寿命换取美貌,我们也愿意用寿命换取灵力,何况,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四大贵族寿命短是因为修炼灵力导致的。”
听到莫白提起火氏一族,地丁想到了娘和焰筠,她们今年三十四岁了。
“可是这同我重生有什么关系?”地丁仍是不解。
“你知道你是素禾吗?”莫白小心翼翼问道,他听大主人讲,她这次重生,会恢复素禾的部分记忆。
“嗯。”地丁点了点头,“我想起了一些。”
见她记起来了,莫白继续说道:“当年你废了扬非的灵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那堆恶人杀死,没办法救你。你的头发拔完,血流干后,尸体被恶人丢在了荒野。扬非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偷走了你的尸体。”
扬非虽被废除了灵力,但是他天资聪颖,按照素禾教的自己重新修炼,他用了三十年的时间,让自己变成谬灵灵力最高强的人,可是他也逃不过被灵力反噬的命运。
望着自己身子一天比一天弱,他深知是修炼灵力的缘故,可他不能停下来,他必须一天比一天更强,否则一旦别人的灵力超越他,便会杀了他取而代之。
扬非创立了血刃坊,可是他却拥云氏一族为王,封四大贵族,赏二十七官姓。
“他为什么不自己做皇帝?为什么要让自己的扬氏屈于云氏之下?是因为他杀了阿是而愧疚吗?”地丁一直看不透自己这个徒弟,不懂他同阿是一直情同兄弟,为何会忽然动手杀了自己这个师弟。
“不是,扬氏并没有屈于云氏之下,你看到的血刃坊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