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丁摸着自己胸口的肋骨,她能感觉出来,这上面混杂了徒弟云是和扬非的灵力,这是阿是的肋骨,可古爷爷道这是上代九皇子云非的肋骨,莫非扬非也用了同样的方法使自己的师弟重生了?难怪先帝一直恼公子非,却迟迟不抓他,灭他解忧阁却不杀他,是不是因为扬非在暗中护着他?下令云氏不许杀他?
地丁连忙将心中疑惑问与莫白,莫白摇头道不知。
“我只知道莫氏属于暗扬的一支,至于暗扬还有没有其它的支脉,我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如果大主人想让他知道,自会告诉他。
“扬非都让我和阿是重生了,他自己会不会也借这个方法让他自己重生?”
莫白摇头,他不知道。
“这些年来,没有人同你们联系过?”
“扬非死后,莫家没有接收到任何指令,直至上个月四月初四那一夜,大主人忽然出现,让我做好营救你的准备。”
四月初四那夜,正好是自己死的前一夜。
地丁猜想莫白口中的大主人很可能与扬非有关,也可能就是扬非,她不相信扬非可以救她,救云是,却不救自己。可是这一死一生隔了四百多年,对于这两个徒弟,她很多事都记不真切了,甚至连他们两长什么模样都想不起来了,脑海模糊一片。
地丁又追问了莫白一些关于他口中大主人的细节,可是他都是摇头不知。她也只能作罢。
“你身上的死灵和忠灵我替你解开了,身上和脸上的伤我也医治好了,主人,你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只管吩咐,你需不需要我找到当年杀死你的人报仇?”
地丁摇了摇头,四百多年了,她已经记不清是哪些人杀了她,况且这些人已经死了,他们的子孙也受到了扬非的惩罚,她不想再执着这件事了。
“那你要不要找祁蓉他们报仇?纵使祁家军和血刃坊加起来,莫白也能将他们剿平!”
说道祁蓉,地丁又想到了焰筠,想到了爹娘,陀螺,杜商,一想到这些她的胸口就开始疼,闷着疼,绞着疼,撕着疼。
莫白见她忽然嘴唇苍白,满头大汗,慌忙给她注入灵力,地丁这才好些。
“主人,你只管下命令,莫白都会生死以赴。”
虚弱的地丁望着一脸正经的莫白,忽然觉得他甚是可爱又是可怜,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宿命,要为自己这么一个陌生人拼命。
“你会改灵?”
“扬非是改灵术的创始者,教了莫家一些。”
“那你们为何不解开自己身上的忠灵?”
“我们为何要解开自己身上的忠灵?”莫白一脸奇怪地望着地丁,觉得她在说一件很奇怪的事。
“世代被捆绑起来,一辈子效忠于面都没见过的扬非,你们不觉得很不值得,不甘心吗?”
莫白摇头道:“没有啊,效忠扬非,就像吃饭喝水睡觉一样,为什么要不值得?不甘心?”
地丁望着莫白,看来扬非在莫氏体内种的诚灵,已深入他们骨血了,就和呼吸一样正常,他们觉得理所当然,不会多作它想。
“对了,”莫白似是想起什么,起身走到桌上拿起一个托盘走向地丁,托盘上托着一身衣裳。
“对了,这是你之前穿的衣裳,我让丫鬟洗干净了,这从前的衣服你看看是丢了还是留下做个念想?”
地丁望着那身白衣,她认出了那是杜商的针脚,以前她常买刺绣赚钱,她的刺绣的功夫在江宁镇上是出了名的好,杜商的刺绣就是她教的。
地丁接过白衣,望到白衣上大簇大簇大簇用白线绣的莲花,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她曾偷偷同陀螺说过,她极喜爱红莲,她的嫁衣上要绣满红色的莲花,也不知道杜商怎么知道这事的。
“他还在猫猫山吧?我要去见他。谢谢要去见他!”
地丁捧着白衣猛一下从床上下来,她刚死而复生,身子还跟虚弱,没走两步就软了下来,一旁的莫白慌忙将她扶住。
她拽住莫白的手臂,神情激动道:“我要回江宁,我要回家,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杜商!”听莫白说,自己死后,他一个月都没合眼,他的身子怎么经受得住?她得去看他,他得去告诉他,她没有死,他不要难过。
“主人,你不可以再见他了,你不可以再做地丁了,地丁已经死了。”
“不,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主人,你记住,你现在是莫止,不是地丁,地丁已经死了,和素禾一样死了。”
地丁望着莫白,忽然笑了,他想要的只是重生的素禾,而不是地丁。所有人都希望地丁死,只有猴子希望地丁活着。
“莫白,我失去素禾的身子已经很久了,久到即使我想起当年的事,也好像在看旁人的故事一样,心中已经没有太大的波澜。素禾这个身份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放下,可是地丁这个身份不一样,我以地丁的身份活了十五年,这十五年的爱恨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