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带着地丁出了血刃坊,坐上了事先安排的轿子,径直入了皇宫,来到大殿之上。
云戮似乎在等他们,早已屏去众人,殿里只有他、曹公公还有祁蓉。
地丁和莫白同云戮行礼后,莫白正要开口,云戮打断他道:“平日听多了官腔,不免乏味。上次莫府前见莫小妹话语活泼有趣,让她来说。”
地丁同莫白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两人在来的路上可以串供,云戮不是要听她说的,而是想通过观察她说话时的神情,判断她有没有说谎。
“圣上,舍妹不懂事,我担心她失言冲撞了圣上。”
莫白朝云戮说道,被云戮一口回绝:“你看,你看,这样话朕耳朵都听起老茧了,你不要再说了,莫小妹,你来说,你说说你和你哥在血刃坊暗湖你都发生了什么。”
地丁点了点头,朝祁蓉暼了一眼,然后一脸洋洋自得的模样道:“圣上,我这次和我哥立大功了,圣上可得好好奖赏我们莫家。”
云戮也暼了眼祁蓉,问道:“噢,是吗?你先说说你们立了什么功,朕再考虑怎么奖赏你们莫家。”
地丁朝云戮兴奋的点头,眼角朝祁蓉暼去,一副洋洋自得,终于赢了她的模样,莫白默默望着妹妹,欣赏她的演出。
“禀圣上,昨日,哥哥同我讲明目的后,便带我进入了血刃坊暗湖,那边似乎早知我们要去似的,湖边放着一叶小舟。我和哥哥上了船,除了我们带上的一盏孤灯,四周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小舟在暗湖里不知行驶了多久,我只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困,越来越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学堂里,眼前站着一个黑影。”
“圣上,其实我当时害怕极了,心知眼前这个缥缈的黑影很可能就是哥哥要找的扬非,哥哥只说带我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见了他,我当时脑袋一懵,问了句‘我哥呢?’”
“可是黑影没有回答我,只是望着我发愣,我瞧着他黑乎乎的模样害怕,怕他一口把我吞了,不敢再说话。过了半晌,他忽然叫了我声师傅。”
“这时候,我也慢慢镇静下来,确信了眼前的人便是扬非,听哥哥说,我长得和扬非的师傅‘素禾’很相似,看来,他是把我错认成他师傅了。”
“他叫我师傅,我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正不知所措时,他忽然问我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我。”
“圣上,”地丁兴奋地朝金銮走近了两步,再次看了眼云戮身旁的祁蓉,激动又得意地继续说道:“圣上,去之前我哥给我说了,万一遇到扬非,切记不能暴露身份,什么都不能做,得快回来向圣上禀报。我记着我哥的叮嘱,本来想让扬非放我和我哥离开的,可是我转念一想,都说这扬非厉害,可是他究竟有多厉害,也没人见识过,我不禁想试一试。”
“我之前听说血刃坊养殖场失火,死了无数骨灵,血刃坊损失惨重,惹得圣上龙颜大怒,朝野震荡。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让这些骨灵死而复生,是不是就替圣上排忧解难,立了大功一件啊?”
“于是我就给扬非说道,我想让血刃坊养殖场大火中丧生的人们死而复生。扬非当场就点头答应了,我还来不及高兴,他就不见了。再后来,我哥忽然出现在屋子里,我们两正盘算着接下家该如何是好时,屋顶上掉下来好多人,我曾经和里面的一个骨灵有过一面之缘,认得他,看来扬非真的让他们起死回生了。可是,我还来不及细问,周围就天摇地动起来,我哥变出一个结界护他们,拉着我朝另一个方向跑了。”
“圣上,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地丁握紧了拳头,声音变得急促,“不知道为什么,空中出现了很多黑影,他们要杀了我和我哥,我们真是九死一生,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们怎么莫名其妙就从一个小路掉入暗湖里了。我们爬上暗,回到血刃坊后,我哥立马就带我入宫面圣了。圣上,您派我哥和祁蓉一起找寻扬非下落,可是祁蓉屡次失利,而我们不仅找到了扬非,还复活了骨灵,你说这次莫家是不是立了大功?”
地丁一脸得意地朝云戮邀功,幸亏她平时和杜商撒谎说多了,即使在下这种场合撒谎,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一旁的莫白对妹妹的表现忍不住在心里拍手叫好,按理来说,除了云戮,旁人不知道暗扬的存在,不知道云氏帝王只是扬非的傀儡,旁人只知道扬非创立血刃坊后消失不见,所以妹妹表现得对扬非有怕无敬的态度正是应当,恰好不会引起云戮的怀疑。
“圣上,我的结界应该已将那些复活的骨灵送到了皇宫外面,听候圣上差遣。”莫白朝云戮禀明。
云戮点了点头,颇有兴趣地望着眼前的张扬明媚的小姑娘,开口道:“那些骨灵你带去血刃坊和溪花核对一下,若真是原来的人死而复生,再带来见我。”
“圣上。”地丁眼巴巴望着云戮,一副求奖赏的模样。
云戮的目光移向莫止,笑道:“莫家这次确实有功,确实该赏,你说,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