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帆眼中闪过满意的神色,却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什么傻话,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你这么做不得让外人笑话我们龙家是老古董?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还年轻,吃斋念佛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来做。这样吧,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只需专心操办好阿赜的丧事,等丧仪结束,我给你一笔钱回家去。你且安心在娘家待着,等三年丧期一过,龙家再为你说门好亲事。”
“爷爷……谢谢爷爷!”任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忍不住放声大哭。这次的眼泪是真心的,为了庆贺自己终于能逃脱这个牢笼,对元绪的感激之情更甚。
见任娴为自己的仁慈而感动落泪,龙飞帆和蔼地劝了几句,挥手让她回到灵堂去守灵,自己慢慢起身往后院走去。这一夜他也折腾够了,需要好好歇息才能处理次日的各种事宜。放归任娴并非龙飞帆的本意,他原想着继续放任她在后院不闻不问,只是这次任娴很聪明地懂得先来讨好他,他自然要顺水推舟让众人知晓谁在这南云台才是真正的说了算。想到死去的龙赜,龙飞帆冷哼一声,一对愚不可及的娘和表里不一的爹能教出什么好货色来?真是白费了自己辛苦栽培多年的心血。好在同辈里还有三位少爷,龙飞帆本身也还硬朗,现在开始培养还来得及。
有了老太爷的承诺,任娴在大少爷的丧仪上尽心尽力,努力扮演好一个新丧寡妇的角色,哭得让人真以为从前他们夫妻二人有多恩爱。在丧仪的第一天,龙飞帆请了和尚道士到南云台念经作法,任娴听闻后想着找机会拜谢一下元绪。
当晚,任娴避开众人又来到了水井边,正当她探头看着深不见底的井底发愣时,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怎的又要投井了,莫非你真想随大少爷而去?”
“道长!”任娴惊喜地转过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想投井了,我是特意来找道长的。”
“在下算得没错吧?”元绪淡淡笑着,神色颇为自得。
“是,算得很准。”任娴上前几步,突然“扑通”跪到在他面前:“谢道长救命之恩!”
“这是作甚?快快起来。”元绪正要上前扶她起来,任娴坚定地摇头拒绝了。
“山神大人,您就让我给您磕头吧!”任娴说着,认认真真地向他叩了三个响头。
元绪没有否认,只静静地看着她行叩拜礼,等她拜完了才轻声道:“本尊已受了你的礼,起来说话吧!”
面对元绪平静的目光,任娴有些忐忑。“白日里来了好些和尚道士替大少爷念经作法,我想着去寻您道谢,他们告诉我南云台从来没有请过一位道号元绪的道长。您不是真正的道长,却能窥破天机,又能知道这南云台上的所有事情,我想您一定是山神大人,每晚送来饭食的那位也是您座下的小仙童了。您为了救我泄露天机,我心里既感激又不安,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破您的身份,但这三个响头是我必须拜谢的。”
元绪依然是一脸淡然:“你来南云台那日,上山时不是曾对山神许过愿吗?人心难测,本尊没有办法实现你的心愿,只能换一种方式弥补你了。”
“我真傻,那晚您赐下仙药,又赠我灵龟鳞甲护身,我就应该想到的。”任娴掏出那块灵龟鳞甲双手奉上:“如今大少爷已死,再也无人会打我了,这件法器应该归还给山神大人才是。”
元绪瞟了眼,并没有取回的意思:“既已赠与你,那便是你的东西了,无须归还于本尊。”
“山神大人救我性命是再造之恩,赠我护身法器是怜悯之情,如今我心愿达成便该归还法器,好让山神大人能帮到下一个走投无路之人。”任娴说罢又苦笑道:“我也真心希望永远不会有人如我一般的遭遇。”
“心善之人天必怜之,你果然不负本尊助你的一番心意。”元绪顿了顿,问道:“你可想好了?这灵龟鳞甲可是寻常人求都求不来的灵物。”
任娴笃定地笑道:“物归原主,无须多想。”
见她心意已决,元绪也不再推辞,收回了那片灵龟鳞甲。“龙赜的丧仪过两天就要结束,龙飞帆答应放你归家,你有何打算?”
“我不知道,但能回家终归比留在南云台好。”心中带着几分期盼,又有几分紧张,任娴窥着他的脸色小心问道:“山神大人可有话要嘱咐我?”
元绪微微一笑:“你自可回家等待你的第二段姻缘,本尊说过你是有福之人,再说就要泄露天机喽!”
任娴被逗笑了,点点头应道:“确实,山神大人已经为我破例一次了,我不应该那么贪心的。”
两人对视了一会,终是无言以对。许久,元绪轻声问道:“何时启程?家人可有安排来接你了?”
“定在三日之后,我爹本想来接我,后来老太爷吩咐司机送我下山回去……他对我还算好。”
元绪心里冷哼,若是真心对你好,这两年多来就不会漠视你的处境和性命了,这龙飞帆还真是会演戏。不过离别在即,他也不想戳破真相,就让这个单纯的小女人相信着这一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