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士兵前来禀告,“京城的使臣来了。还有凉州也来了人,说是将军的家眷……”
“家眷?”喻观澜诧异地看向谢无危,“你阿姊来了?”
谢无危也很意外:“应当不能。我并未收到阿姐要来的信息。”他看向那名百户,问:“你可问清楚了?叫什么名字?”
百户皱眉道:“问过了。一男一女,都是差不多年纪。一个姓褚,另一个姓凌。”
“褚霁明?”喻观澜站了起来,“可是叫这个名字?”
百户连连点头:“就是他就是他。那位凌姑娘……”百户的眼神移向谢无危,似有些尴尬,“说是将军的家眷。我问她是哪个家眷,她却只答说远房家眷,可用赶走?”
自称谢无危家眷的不止一个人,有说谢夫人的,有说谢父远房兄弟的,起初他们还如临大敌,以为真是将军家眷,好吃好喝供着。等到谢无危率军回来问了才知竟跟将军没半个子儿关系!
“不必,让她进来。”
话音落下时喻观澜已经疾步出了屋子。她刚叫褚霁明去昌州阳山县没多久,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是出了什么岔子。她一路走至城门,恰好遇见了拦在门外的凌蔓与褚霁明。
凌蔓依旧一身红衣瞩目,手里拿着个令牌跟守城士兵讲理:“我真的是你们大将军的家眷!真个论起来,祖辈就是兄弟的家眷!”
士兵一个头两个大,只能道:“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妄入!”
褚霁明指指自己:“我也是闲杂人等么?我分明是来给你们送钱的。这叫财神爷。”
“你怎么不说你是散财童子?”
士兵一怔,转过身来,见是喻观澜如释重负:“喻大人,这两个人在这里胡搅蛮缠,今日京城来人,我等实在不敢懈怠。不知将军如何说?”
喻观澜抬了抬下巴:“放他们进来。来送钱的为什么不要?没听他说自个儿是财神爷么。”
“喻观澜?你为什么在这?”
这声音有些耳熟,喻观澜回头看去,发现竟是邓九思。她有些讶然,邓九思怎么会出现在北燕?他不应该在京城好好地做他的公子哥儿吗。
正在此时,谢无危到了。他看都没看邓九思一眼,对那士兵道:“无妨,是我亲眷无疑。”言罢看向褚霁明,竟是展颜道:“褚公子怎的来了?”
邓九思抱胸道:“他?他还有这位凌姑娘都是跟着使臣团一块来的,陛下吩咐了许褚公子跟着。”
喻观澜:“那凌蔓?”
邓九思道:“凌姑娘脸皮甚厚,死缠烂打非要跟着使臣团来。解少卿见她手中有将军令牌,又似跟将军格外熟稔,便同意了,只是一路看着,让将军辨别令牌真伪。若是伪造,按律可斩。”
凌蔓听见那句“脸皮甚厚”毫无反应。
谢无危一边让士兵卸了褚霁明带来的药材和粮食,一边侧身道:“请罢。给你们安排住处。”
使臣团总共七人,准确而言是六人,邓九思是被他爹丢进来历练的,去去身上的纨绔气息,并不参与出使北燕的事,只在大豫军营里磨砺磨砺。
主使是鸿胪寺的解少卿解归。
褚霁明这次捐了不少银钱,买来了粮食药材等,还有几十车在后方。
喻观澜落后几步跟褚霁明走在后面,她问:“昌州如何?”
“我去了阳山县,也见了阳山王,还见到了李元过跟李元迟。”褚霁明压低声音道,“待你从元烈月那回来,咱们就去阳山县会会阳山王。”
褚霁明顿了顿,又蹙眉道:“我大概猜得出陛下的意图。元烈月绝非善类,不可轻敌。”
喻观澜望向前方和谢无危说话的解少卿,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我明白。元烈月跟大军对上的时刻不算多,我如今也不知元烈月底细,前去一探方知。太医院那边尚无破解之法,要是元烈月手中握着振威散,我们便要避其锋芒了。”
褚霁明拧眉:“你不必掺和此事。北燕说到底,跟你我并无关系。”
“我是可以不用管,”喻观澜轻叹,视线落在谢无危身上,“但我没办法不管。”
“你真是……你既然有心为什么不说?”褚霁明揉了揉眉心,有些怅然,“谢无危品性怎么样你最了解了。不说前世,单说今生。十二岁起跟了你,至今五载,才刚明白些许情感就看中了你。要我说,真够折腾人的。”
喻观澜一句话堵住了褚霁明的嘴:“李元策刚读书进学时跟了我,我自以为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结果呢?还不是恨我入骨。”她讽道,“那些年都只是我一人自作多情罢了。他到如今还藏着实力未曾露出来,我不信他对谢无危没有半分想法。”
谢无危现在动不得,待北燕归入大豫领土,那时难道还动不得?
褚霁明默然半晌,后才道:“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等我从元烈月那回来吧。”喻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