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星一直没睡,哭过的眼睛又酸又涩,却不死心地盯着手机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心里明白自己这样的举动无疑是犯傻,却隐隐期盼齐淮真下一秒驱车进院子。
吃一顿饭要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
或是一夜?
眼看要过十一点过半,他是不是不回来了?
她深深吸气,眼眶里又涌出温热,鼻子塞得一丝气也不通,心里挣扎了再挣扎。也许他是被其他事耽搁了,也许他跟宋清姿吃过饭回公司加班了,也许……也许自己该给他去个电话。
去了电话她该怎么问?她有资格过问吗?
眼泪决堤怎么也止不住,索性翻身把脸埋进枕头放任自己痛哭出声。闷闷的呜咽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弥漫,齐淮真推开卧室门时就见她缩在床上哭得压抑。
他在门口顿了两秒,抬手开了灯。
苏云星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惊了一跳,猛地翻身坐起来,满脸泪痕扭头朝门口看去。见是他不由瞪大眼,眼眶里蓄着泪随时要落下。
“哭什么?”他进来,顺手带上门。
“你……”苏云星还怔怔地没回神,自己等了一晚都没听到车子进院子的声音,他是怎么无声无息上楼的?
他脱下西装外套,扯掉领带,解开两粒衬衫纽扣,暗暗吁口气,折腾到这个时间他也有点累了。原本打算送宋清姿回去后就回来,结果又被她拉着听她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近两个小时。
听得他头疼。
瞥了眼哭得惨兮兮的苏云星,他又问了一遍:“你哭什么?”
苏云星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丑态被他看到了。要是知道会被撞见,她根本不会放任自己这样失态。低头胡乱地擦脸上的泪,感受着他落在自己身上始终没移开过的目光,终究还是憋不住问:“怎么才回来?”
马上十二点了,什么饭能吃这么久?
齐淮真目光深沉地盯着她,她这是怀疑他?有胆子问怎么没胆子抬头看他?若有似无地嗤了一声,反问:“你觉得呢?”
闻言,苏云星错愕,哭红的眼水润得仿佛又要溢出泪,他是什么意思?连敷衍都不屑了吗?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她身体绷得紧紧,迎来的目光里带着忐忑。眼圈和鼻尖都红红的,脸颊边粘着被泪水湿润的发丝,看起来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楚楚可怜。
刚刚宋清姿在他面前哭是因为家里遭遇变故。她躲着哭成这样,却是因为吃醋。
他有些不高兴,昨天就已经跟她说过宋清姿约吃饭,她自己不去,现在反倒委屈上了?还质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我以为你会替我找好晚归的理由,毕竟你不希望我跟她有牵扯,即便有,也会自欺欺人地当做没有吧?”
苏云星眉心狠狠皱了起来,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双手死死抓紧被子,质问地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跟宋清姿之间死灰复燃了?是警告她最好装聋作哑?
然而,偏偏就像他说的那样,即便死灰复燃她也会找借口粉饰太平,自欺欺人地当做什么事也没有!
齐淮真漆黑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眼睁睁地看着泪水在她眼眶里聚集,从眼角溢出没入发丝之中。好半晌,他才一言不发地抬脚进了浴室。
凝固的空气随着他离开开始重新流动,苏云星深深吸了口气,灌进胸腔的空气像无数利刃,割得她心痛。
抬手狠狠抹去脸上的泪,起床出了卧室,毅然拐进隔壁的客房,关门落锁。
她现在是一无所有,但却不代表她软弱可欺。如果他不能正视他们之间的婚姻关系,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那这婚离了也好!
苏云星昨晚又几乎一夜没睡。
她趁齐淮真洗澡去客房,一半是心寒他的冷言冷语,一半是带着试探的心思。明知道渺茫,却仍旧不死心地希望他能对自己说几句软话。
可惜,他根本不在乎。
在他眼里,她理所当然应该迎合他所有的喜好,更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她一再卑微地往上贴,又怎么会被看重?
更何况她不过是个替身。
用冷水洗了把脸,告诉自己不能再哭了,眼泪除了让自己情绪奔溃之外只会惹来他的厌烦。
一个男人心里没你,何必为他流泪?
下楼时已经临中午。这两天她跟齐淮真冷战,王婶也跟着挂心,见她又是一脸憔悴地下来,极力找话题宽她的心。
苏云星知道她是好意,但却没有聊天的心情。如果没有遇见宋清姿,她或许还能继续自欺欺人。现在宋清姿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心里,她想粉饰太平也做不到。
王婶叹着气,给她热了一杯牛奶,然后去厨房准备午饭。
她窝在沙发里盯着电视里唱唱跳跳的画面发愣,手中的热牛奶渐渐失去温度也不见她动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动了动发木的身体,把已经凉的牛奶放到茶几上。突然想关注一下宋清姿的动态,自己一直觉得齐淮真会跟她再续前缘,说不定她根本没那个意思,一切不过是自己想太多。
原以为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