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祁晏说得那么郑重,迟筱颇有些感动。
她开始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位攻略对象实在是太过惹人怜爱了。
送花会不知所措;
凑近会耳朵通红。
长得好看,还温雅又纯情……
成功忘记之前反被调戏的狼狈,迟筱在走出景和殿、被祁晏扶着上轿的那刻,她轻咳了下,侧头低声道:
“我会对你好的。”
她没有指向什么,这话甚至说得突然又模糊。但说话语气却无比的真诚,让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回应……
也像是告白。
扶她的手紧握了一瞬,那道清越的声音旋即开口,“好。”
也是低低的:
“我记住了。”
迟筱眨眨眼,直觉祁晏话语中有些不对,“为什么是记住?”
她尚且来不及将这句话问出口,就被礼官催促着赶紧上轿。不得已,迟筱索性选择最为直接的办法,她借着宽大袖子的掩盖,握了握祁晏的手。
并鬼迷心窍般,屈起手指挠了下那触感如温玉的手心。
“?”
被祁晏显得有些过于强烈的反应惊讶到,迟筱安抚地摇了摇两人相扣的手。
实际却是有些心虚在想,婚都结了,她冒犯点应该没事吧。
心念一转,她又想到,是啊。
婚都结了,摸个手怎么了?
迟筱坦然地松手,坐进轿子里。
两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姿势非常的端庄。
“……”
祁晏深深看了眼她,转身上马。
接下来,便是去御街游行。
迟筱坐在轿子里,直到再度感受到颠簸,才后知后觉地、突然摸上自己的脸,然后被透过掌心传来的滚烫感觉激得一颤。
到底曾经还是条彻头彻尾的单身狗,她干咳了声重新坐好,强忍住不要去在意那一直烧红到耳根的热意。
“什么嘛……”
她低低抱怨道,“这什么好感度,完全就是不讲道理。”
仪仗吹锣打鼓,向御街行去。
所谓御街,即是一条毗邻皇宫的、上京最繁华的街道,因靠近天家而获名。
街道上衙门林立,各种私人所有的商铺则在这之间见缝插针,平时便人来人往,热闹到了极点。而一旦有各种大型活动——比如之前的三甲簪花游街,又比如如今的公主出嫁——街道张灯结彩自不用说,还会有官府组织人来清道,允许百姓围观,但要空出中间以供车马通行。
说到这游街一事,属于实打实的面子工程。
皇家嫁女,又是公主之尊,自然是越铺张越得以显现国力强盛。
景帝赐下万金,又赐红罗万匹、金银玉器各一百对,各项都是顶着规格来办。他如此表示,底下办事的自然也是竭心尽力,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再加上来自先皇后的母族、后宫等等的添妆,装了足足几十辆马车。
十里红妆,莫过于是。
但相比这一眼看到的豪奢而言,还有更引人注目的。
祁晏骑马在前,红衣金冠,眉目清俊,恍若天人。
“前些日子听说的什么的探花郎,可是这位?”
旁边的百姓看清了驸马的长相,原本黏在这铺张阵势的眼睛就转了过来,他忍不住惊呼,“倒比传闻中的要更为……美貌?”
他显然也因为这个不太斟酌的用词而有些迟疑。
但旁人毫不犹豫的附和打消了他想换个词的想法。
“那可不是,那皇榜张贴出来,多少姑娘的心就牵系在祁郎身上,倒是状元和榜眼都有些被忽略了。”
“如若不是这幅相貌太出挑,祁郎也可争一争那状元之位。”
单论萧凌肃和祁晏两人的文采与策论,可以说是难分高下——至少表面上看如此。
萧凌肃认为,“事必躬亲,才得以治下。”
祁晏认为,“从大局,驭千夫,知人善用。”
一个重实务,一个重全局。
这两个观点属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再被上好文笔一顿润色,呈现的结果让评卷的官员好一番争论,这个第一当给谁。
王首辅,礼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萧生着眼细微处,难得。”
张次辅,工部侍郎兼吏部侍郎,素来唯首辅马首是瞻:“所言甚是。”
吏部尚书姓谢,认为祁晏更佳:“知人善用,因地制宜,这才是长久之道。”
两派各执一词,一时难分高下。
遂,吵了起来。
端明殿大学士,本次主考官:“祁生,美姿仪。”
书生摇着扇子,面露得色:这可是从他做官的伯父那里听来的八卦。
点才貌双全者为探花的传闻在民间盛行,自然不是空穴来风。所以说这年头,长太好看了也耽误事。
说话那人看着是书生打扮,起话头的男人闻言看向他,“小兄弟,此话怎讲?”
书生却不明言,只是倨傲道,“那可是清河祁家的人。”
说了这么一句,他就端着不肯再说。
按常理,这些惯喜欢凑热闹的闲汉可见不得这种显摆样子,但听到“清河祁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