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每早该熟悉这种恶劣习性,难得静下来的心境再度躁动。
不得不承认,跟她告白的人真是一个糟糕的不稳定因素。
只是郁每嘴上不肯承认,却悄悄的把程撤的话放在心里。而且真刀实枪的不吝应用后,发现自己居然也沾染上了一种近乎于玩家的心态,她的道德感让她为自己隐隐的感到卑劣。
虽说之前她的确不在乎所谓的学术,现在却有种莫名的愧疚感,仿佛背叛了当初勤恳如同老黄牛的自己,现在倒是衔了根孔雀羽毛,也妄想自己变得高贵了。
但是以单纯渣男的心态处理考试后,一切反而变得简单不少,堵在心口的压力仿佛也消失了。
她可耻的感到受益匪浅。
但唆使她的人又因为一些神秘原因请假干脆不出现,郁每心中佩服,毕竟天资卓越,加之有教授叔叔,谁又会怕一场区区考试,想必在他眼中就仿佛一场带着玩票性质的会考。
虽然程撤人不在,却不忘照例在微信上发送一些白烂打趣,除了问候她成绩之外,还不忘夹枪带棒的唤声‘宝贝’。让她在兴奋与不安中无法再复习下去。
再度进入屏蔽列表后,只是这次只经过一上午便恢复自由,原因无他,因为郁每总是会忍不住点开聊天界面查看他是否给自己发送消息。
她觉得这即将变成一件无法自控的事情,这也是最可怕的地方。她开始逐渐的信赖这个人,居然会把缩在壳里的自己毫无征兆的打开,变得不像自己了。
考试在元旦前夕,因为期限的临近,再加上大部分人对这所漂亮如高校一般的地方逐渐丧失了新鲜感,气氛也随之沉闷起来。
一到午休,教室里仍然留着许多备考的学生。大家对着难啃的硬骨头们各自较劲,有的人甚至顾不上吃饭。
郁每并非这种人,却还是忍不住被气氛影响,一边吃着程撤不知从哪儿带来的甜食,一边投身于冷硬的积分工具中,两个极端反差让她觉得有种水深火热之感,逐渐的腻了这曾经过分上瘾的味道。
而她本人,也觉得这气氛也如同汩汩燃烧的小火,不声不响的炖煮着上方无形的汤。
最后一次模考定在一个阴云密布的天气,在众人挫着手开考时,无风,天上开始缓缓的降临细雪,轻柔的落在各处。
它们从遥遥的暖灰色天空上方静静飘落,就像没有分量的羽毛,悠悠的滑落到窗棂,屋檐,地面。
郁每望着难得一见的天气出神,贸然想起了其他事情,却在最后一刻忘记贴带有学号的条形码上去,然而老师不等人,任凭怎么说也只留下一个冷硬背影。
她呆呆的看着,觉得这个结尾像一部魔幻现实主义电影,既现实又魔幻,但是她自出生以来的生活,不也向来如此。
再来,就是第二天疲惫的收拾行李,同两位室友说不上愉快的分别。
大家互换了联系方式,互相祝福一年后在名校相见,然后逐个拖着行李离开。
大巴车等候在门口,她踏上去,想起了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充满了憧憬与自信,实则自己是拖着同样的脚步,路过相似的世界。她昏睡在位置上,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自己只是在世间流连的一蒙尘土。
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今天是周一,四下无人,郁每忐忑的把钥匙塞进门,诧异的发现自己还能开门。
自从她打坏窗逃也似的离开后,家中再无传来音讯,此时也不知道到达什么境况。
她的父亲是国企中层,继母是一家小公司合伙人,在偌大的城市也算中产,一家人拿着是奶奶的祖屋拆迁后留下的部分高价补偿金,在近市中心的位置购置了一套独栋。
在外人看来,她的家境良好,人也清秀,已经是顺风顺水的生活。人却如此阴郁,实属不该。
没人曾了解她的生活。
郁每怀揣着忐忑的心,穿过走廊,看到自己的房间。
只是它没有消失,还原样呆在那里。
不过房间里,被弄坏的窗户没有被修好,相反的,出现了更糟糕的场面。
她的所有东西几乎被破坏的一干二净,桌面上凌乱的摆放着被撕的不成样子的书本,地面上扔着她留下的衣物,虽然它们大多数也来自妹妹。
而房间的锁,已经被撬坏了,锁芯暴露在外面,像是被很暴力的对待过。
似乎来自于一次泄愤的手笔,而她离开这么久,也无人收拾这残局,包括她的所谓父母。
郁每缓步上前,看着自己被撕成碎片的日记,虽然上面没有写一个字,但是它的封皮已经不见了,空白的内页被大剌剌的展示在空气中。
原地静止一秒,她开始缓慢着手收拾东西,把眼前所有可见的,还能有些许用处的收进行李箱中,完毕后起身去其他房间搜罗,所有可以带走的,毫不吝啬的放入背包中,甚至口袋也鼓鼓囊囊不留余地。
颤颤起身,她心里只能暗示般碎念着此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