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更待何时,她如果不逃,那谁又能来救自己。
这个决定,终于在18岁这年做出了决断,其实她可以早一年出走,却因为要与辛晓禾同级,而被迫拖了一整年。总算是个了断,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右转出门,用剩余的零钱打车,司机帮忙将沉重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回到一中不慎宽敞却条件尚可的宿舍,似乎是一气呵成。
她的心却止不住的跳动。
回到学校一切照旧,老师仔细询问过她过后的打算,她罕见的乱答一气,称自己考不上大学就去南方打工,老师缓缓点头,让她最近多休息,等心情好了可以修修补补这段时间落下的复习进度。
下午,又被请到物理教研组,物理老师通知了周六的考点位置和时间,又问了几句在集训时的情况,最后安慰她:“小郁,你不要压力太大。”
郁每无表情的面对,最终模考成绩老师应该知道,她空缺了一门的分数灼灼刺眼,怕是已经在想办法把她逐出师门。
在平静日常中,唯一有些奇怪的是,辛晓禾对她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从之前的高傲冷漠,变成了平和谦卑。
甚至可以说小心翼翼。
郁每虽然不想再去了解,后来才知道在她走的这段时间学校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同桌活力四射的讲述了全貌,因为辛晓禾早恋一事被莫名坐实,而且行为过激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虽然告密者始终不明,但勒令退学的处分下达的极快,虽然后续在父母求情后变成了留校察看,但仍然让她打击极大。
其次,市一中这段新闻传到了市领导的耳朵里,全校开展了长达两周的肃清行为,举报校园恋爱行为有奖。
“而且,教导主任亲自上任抓的严格无比,就连一对儿交|配的苍蝇都不准出现。”同桌说的头头是道,“小情侣们怨声载道,对开创这一举措的学姐仇恨无比,辛晓禾一度成为校园名人,虽然是很糟糕的那种。”
郁每听后内心并无波澜,在妹妹躺在急救室中她就已经体会过种种心境,此时再去看这些余震,不过毛毛雨而已。
但是,在从此见到辛晓禾后,她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除开妹妹受伤后跛脚的情形让她感到不停的愧疚外,还有一种独特的情绪。
她在琢磨很久后,终于找到了答案。在一次很偶然的擦肩而过后,在厕所的一面镜子中,郁每看到了自己隐隐翘起的嘴角。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感到自己的鸡皮疙瘩全竖了起来。
郁每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头脑里,充斥着优越感和胜利者高高在上的愉悦。
她甚至惊悚的发现,自己正在为蚕食他人的痛苦感到愉快。而且这种快感似乎充满了力量,能让人从中感到兴奋。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她觉得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变态的了。
快步逃离开后,郁每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果然正在遭受天翻地覆的变化。只是一开始只是一个细微的裂缝,但是痕迹多了,就会形成一道深邃的分裂。
她真的正在慢慢的变得像另一个人,也觉得自己变得很卑劣,这种糟糕的感受仿佛在蚕食着自己,却控制不住它的发展。
正式考试那天是一个罕见的晴天,在经历过半月的阴天后,阴霾潮湿的城市终于接受到了阳光的洗礼。
郁每在考场无意识四处张望,看到许多相识的面庞,但一一打招呼过后,却始终没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猜想对方可能在其他考点。
女生微微垂眸,把准考证交给巡考。
她安心坐好望着钟表,笔头一下下敲打着桌面上的橡皮。
据某位心理专家说,这是一种让人平静的自我催眠术。
时钟一过,试卷纸坚硬的像刀,答题过程仍旧艰难而漫长,难度同之前模拟试题持平,但题型偏冷门,许多新颖的概念只在科技新闻上一闪而过,它们突兀的出现在答卷中,不免让人毛骨悚然。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郁每答完题之后感觉手心出了不少汗,但脚趾却被冻的冰凉。
她心理素质脆弱,此刻毫无检查试卷的心思,暗示自己也没什么好回头的,利落交卷后她迎着走廊刺骨的寒风走了出去,感觉一担沉重的行囊终于被丢在了身后。
只是迎接来的是新生,还是更糟糕的一天,实在是未曾可知。
元旦,是一年的终结,距离高三结束还有半年,每个人的心情都是复杂的,存着对高中生活的厌烦与不舍,却对即将到来的高考和漫长暑假又喜又惧。
总之,这几乎是最后能放松的片刻。
只是今年日历特殊,学生们被要求回家过半天周末,晚上返校时再回校各班举行元旦晚会。
奇葩的设定令民怨沸腾,有的人选择不回家,直接在宿舍补眠。有恋家的学生被家长直接接走,一部分乘坐校大巴回程。
郁每留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