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都写着拒绝。
“欸......”
许清徽突然福至心灵,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沈怀川,你不会是,怕苦吧?”
沈怀川原本淡然的表情突然有一丝龟裂,脸上浮现出一丝被戳破心事的窘迫。
是的,伤不严重的话,他更愿意自己扛而不是吃药的根本原因在于,通常他吃的药都特别苦,以至于他对于药十分抵触。
倒是身体上的疼痛,他早已习惯,反而不值一提、不算什么。
许清徽哈哈大笑起来,对沈怀川说道:
“这药是甜的,不苦,真的。”
最后沈怀川还是没能拗得过许清徽,喝下了药,只是另冲了一杯,先前那杯许清徽自己喝下了。
喝下药的时候,沈怀川本已做好了入口苦涩的心理准备,但随那股温水流入舌尖的,竟真的是甜味,这甜味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一时令沈怀川有些恍惚。
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吃甜味的药是什么时候了。
这些年,他吃的药一直都很苦,那苦像从心底溢出,要将人淹没。
这药的甘甜,使沈怀川沉默了下来。
看着沈怀川喝完药后,许清徽便去整理她的东西了,东西先清理好明日好出发。
许清徽这些天情绪一直紧绷着,不敢放松,今夜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顺便理清思绪,也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没有注意到屏风后的沈怀川端着瓷杯陷入了沉思。
沈怀川的眼神停留在瓷杯上,却又不是在看瓷杯,更像是透过瓷杯,凝视着些什么遥远的东西。
二人收拾完东西,便带着各自的心事休息去了。
窗外夜雨哗啦哗啦地下着,洗刷着屋中人难以与外人道也的心中事。
第二天清早雨就停了,天空放晴,昨夜暴雨洗涮过的空气夹带着青草与泥土的味道,清香宜人。
二人用过早饭便一起去大堂寻贺善,贺善及谢昀已在大堂等候,看样子应当是与沈怀川约好了。
贺善有事与沈怀川商议,谢昀引着许清徽先退了出来。
站在树林间的光影下,许清徽从怀里掏出了昨晚整理好的建议。
她已换上了这个朝代民间小姑娘惯穿的衣服,是江婶儿送她的,纸张折好了放在衣襟里,是以取出很方便。
“谢大哥,这是我与夫君针对山寨种水稻的种植,整理出的一些建议。希望能对你们有用。”
谢昀接过、展开,细细读过,儒雅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溢于言表的惊喜之情。
“这些竟是你们整理的?多谢了!”
谢昀反手招了一个山贼过来,吩咐他去召集其他一些人商议此事。
恰好此时沈怀川出来了。
谢昀郑重地对他们二人行了一礼。
“谢某在此替寨民谢过二位。”
此时贺善也走近,谢昀便简短地向贺善汇报了此事。
贺善惊喜地看向许清徽与沈怀川二人,一拍胸脯朗声道:
“金兄弟与弟媳便是贺某人的真兄弟!日后在这地界上,只管报老子名号,定没人敢为难你们!”
许清徽有些感慨,贺善等人,却劫掠路人,有时蛮不讲理,却也算做是有情有义。
他们的为人处世亦是在奉行着他们心中的道义。
沈怀川没有推辞,承下了这份好意,接着回应道:
“都是夫人的巧思。”
沈怀川丝毫没有居功,这一举动令许清徽有些意外。
她朝沈怀川看去,沈怀川背手站在山崖外的光影里,身姿挺拔,清峻洒脱,仿佛不为凡尘俗事所累,这世间的尘埃也都侵染不了他。
这样的人,好像确实不会在意浮名利禄吧,许清徽心想。
贺善一直将他们送到山门口,临别前对沈怀川说道:
“筹粮一事,便拜托金兄弟了。三日后,我在山下相候。”
“定不复贺大哥所托。”
许清徽倒是有些惊奇,不知道沈怀川究竟干了什么,使得贺善能如此信任他,还亲自送他下山。
下山路上,许清徽憋不住,便直接同沈怀川问了出来。
沈怀川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回答得十分简短直白:
“我说服了贺善的老大。”
许清徽更疑惑了,这算是什么回答?但许清徽没来得及再问,因为前面出现了另一拨人。
这波人正是沈怀川的随从,先前山洪中与沈怀川失散。他们先前打探到了消息,并收到了沈怀川秘密传出来的信息,早已在此等候。
看见沈怀川,其中两人远远地就迎了上来,赶到沈怀川面前时,对着沈怀川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
其中年长一些的十分冷峻,另一个年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