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二楼房间的灯大开,苗枝感觉自己心口也在那一下跳动一下,异常突出,她又觉察出不好意思,偏头当做若无其事开始看手机,听到身后的落地门被打开,男人穿着拖鞋缓慢的走步声传来。
她才恰好般回神,转过头看向出现在面前的江肆。
“你买的有点多,可能喝不完。”江肆将袋子放在石栏上,另一只手里还有两个冰川杯,递给她一个,苗枝笑着接过,月色下,两个人身后是灯,面前是月色,江肆席一身月,屈指打开易拉罐,清脆的气泡声沸腾声传来,苗枝看他,下意识吞咽一下。
有泡沫浮出来,他指尖凝了一点液体色,他眼神示意她过来,苗枝这才凑过去递杯子,粉红色液体自他手中落进杯子中,中途伴随着细碎的水声。
许是周围太过安静了,他们哪怕是一个倒水的声音,在感官里都无限放大般,害怕会惊醒了什么人。
江肆新奇倒完酒,就着光看罐身的介绍文字,无可奈何笑道:“车厘子味?”
苗枝顺势回答:“我也没喝过,拿的都是新品。”
“不怕不好喝?”江肆问,苗枝无所谓道:“我跟徐思栗都是当饮料喝,没什么特别喜欢喝的,就当图个酒味。”
江肆弯唇笑着,了然点头。
苗枝抿着杯沿喝了口,有些怪怪的,涩得很,并不好喝,江肆也拿着易拉罐喝了一口,苗枝注意到他眉心轻轻蹙了下,似是喝不惯。
苗枝突然害怕,怕他因为酒不好喝,就不跟她喝了,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要害怕,她就下意识找话题:“你平时应该不喝酒吧?”
“为什么这么说?”江肆古怪看她一眼,就算他现在被她当成江岘,江岘喝的酒也不少。
“我记得你以前的梦想是当医生,而且很排斥徐思栗他爸喝酒来着,还跟我保证过,绝对不喝酒。”苗枝期待看着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这些。
江肆看着她,目光幽深,原来连江岘这样的人,保证的事情也不会做到呢。
“工作需要。”江肆还是替江岘找了个借口,心下烦闷。
苗枝体贴点头,干巴巴笑道:“你说得也对,小时候我还想做宇航员呢,那些都是开玩笑的。”
可她心里还是跟这个酒一样涩,嘴里说的是保证无所谓,心里却是这就跟他的梦想一样,都成了玩笑话。
江肆想到什么,扯了下嘴角,微微带着些无奈的嘲弄。
许是感觉到他有些不开心,多半是对小时候梦想的遗憾,苗枝心中懊恼,找话题,找砸了,正当她脑筋飞速转动,试图拉起一个欢快的话题时,江肆主动开口问她。
“今天去找你朋友喝酒?还是别的事?”
他话语温柔,裹挟一丝关切藏在暗处,却被清冷的月光照着,根本藏不住,苗枝心头一软,竟然生出一抹被辛苦碾压后的委屈感,但她还是忍住这些情绪,故作轻松道:“我去徐思栗那写简历什么的,最近准备辞职了。”
“为什么?”江肆抬头抿酒,目光斜斜看向她,苗枝没想到他会问得如此仔细,一时无措,只说:“呆得不舒服。”
江肆明白她不想说,便勾唇点头,安慰道:“你适合在自由的地方。”
苗枝被这话逗笑,歪头冲他问:“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他双手撑着石栏,目光一瞬不瞬看着她,皮肤白如雪,却又生动活泼,许是酒精在他们之间散发暧昧,让他们都有些上头,对视的目光远远超过了预想的时间。
直到不远处,一声野狗叫唤,将他们拉回现实,苗枝起身偏头看向远处的犬吠,脸微微红着,根本不再看向江肆,直到江肆的手机响了,江肆才收回目光,拿出手机看眼,手机铃声在黑夜里有着让人揪心的吵,他很快接起。
苗枝回头看他,他在弯腰将手中的空罐子放下,重新拿起一瓶黑色瓶身的酒,侧耳凝神听着手机那头的话,不忘冲她挑眉,朝她递过去的罐子手,轻轻叩开拉环,刺激的气泡声传来,苗枝低头将杯子递过去。
他单手打开罐子后便给她倒酒,甚至不忘用流利的英语对手机那头人聊天,苗枝的英语不错,所以能听懂大半,甚至还有她熟悉的一些专业名词。
“……少来这套,服务器就是为我的公司服务的,还真当自己是甲方了?为我们服务的公司不少,我们现在不是当年那个小公司,给你百分四十五,是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百分三十?你们也配?”
他连嘲讽都没有,语气斯文绅士,要不是苗枝听懂了,就要以为他在跟谁聊风花雪月呢,听懂后,只觉得这人骨子里挺冷的,俗称的商人冷血味。
可就是这样冷血的商人,现在却吊着一只手给她倒酒,动作轻柔,目光落在焦色液体上,还会在倒满后,冲她笑一下,易拉罐轻轻敲着冰川杯壁,发出脆脆的声响。
苗枝当做不懂,冲他僵硬笑了下。
最后那头似乎急了,说了句什么。江肆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