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还是秋叶纷落,现在已经雪满枝头了。”
马车之中,苏巧儿掀开车帘,看着白皑皑的山林,有些感慨地开口。
林玉生坐在她身侧,也望出去,轻声道:“流光易逝,长宁的风光却久盛不衰。”
“是啊,刚到长宁时,便被这山林风光迷住了。”苏巧儿也附和着点点头,她伸出手,静静地看着一片雪花缓缓飘落。
待到雪融化在手心,她坐正身子,对着林玉生道:“夫君,瞧着雪渐止了。不如我们一同下去走走,如何?”
“好。”
林玉生跳下马车,又撑起油纸伞,随即对着马车上的苏巧儿伸出手,“娘子,路滑,小心些。”
两手相握,苏巧儿借力下了马车。一瞬间,寒风将她的发丝吹乱,嫩白的肌肤被吹得泛红。
林玉生见状,将身上鹤氅拉开,温柔道:“娘子,别冻着。”
苏巧儿眸中带笑,点点头,钻入他鹤氅下,揽住他的胳膊。
两人今日分外默契,皆着月白色衣裳,一同走在雪地之中,纸伞倾斜,与山林融为一体。
“新修的桥真是宽广,道路通达之后,长宁的发展也会蒸蒸日上的。”
雪已经停了,二人站在新修的一座宽而广的梁桥前,苏巧儿语气中带着喜悦。
她随即注意到昔日狭小的拱桥。
残余半部,落上一层雪,倒有些文人墨客的雅意。
“那是之前的拱桥吗?夫君曾说,炸毁时火药不够,所以只得保留了一小半?”
“是啊,火药珍贵,多用于开凿山中碎石。这断桥虽也能使些土法子清除,但有些危险,便留了下来。
如今看来,断桥残雪,倒是分外雅致。”
“确实如此,别有一番风味。”
苏巧儿赞同的点点头,突然望见另一边桥头处,远远走过来两个身影。
她眯起眼望去,高瘦的身影搀扶着有些矮瘦的,正急匆匆往这边赶来。
“巧儿姑娘回来了!”
“王婆婆,许嫂嫂!”
待走近了一瞧,苏巧儿惊喜出声,原来是许二嫂和王婆他们。
她激动地快步走过去,握住王婆的手,感到掌间的寒凉,疑惑地开口:“你们怎得大雪天还在外面?王婆的手都冰凉呢。”
“民妇和王婆在家中,远远望见桥头站着两个人,想着该是林县官回来的日子了。
仔细一瞧,县官身旁女子颇似巧儿姑娘,婆婆一听你回来了,就催着民妇来桥上看看呢。”
王婆颤抖着紧紧握着苏巧儿的手,却说不出话来,泪水顺着干枯紧皱的皮肤滑落。
她急忙从怀中拿出手帕擦去王婆的泪水,眼眶也有些红了,温柔道:“婆婆,巧儿回来了,怎得哭了呢。”
“回······”王婆有些磕绊地开口,“巧,儿。”
“这是怎么了?”望着她的模样,苏巧儿有些疑惑地看向许二嫂。
许二嫂将王婆扶住,对着苏巧儿他们道:“县官,巧儿姑娘,外面冷。不如到民妇家中,民妇再细细告知巧儿姑娘。”
“夫君,一同看看可好?”苏巧儿回头看向林玉生。
“依娘子的话。”
她便扶住王婆,同许二嫂一同走着。经过桥,没走几步,就走到一处民居。
青砖黛瓦,足有十几户人家相连,家家户户皆建了高耸的围墙。
民居相对之处正是一亩亩药田,如今已盖上一层厚厚的积雪。
第一户人家,门户大开,传来孩童的玩闹声。
“县官,巧儿姑娘,到了。”
许二嫂走了进去,苏巧儿跟在她身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经过院子,一直到屋中坐下。
她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全然不复之前家中的贫困破败。
苏巧儿指着屋中摆放着药材的木架,疑惑道:“这不是王婆家中的药架?”
许二嫂倒了两杯茶水,分别递给两人,笑着道:“是的,如今王婆已搬入民妇家中居住了。
她家中无人,本就年事已高。初入冬时,又感了风寒,如今话也说不利索了。
民妇去看她,便索性将她接到家中了。
这还要多亏林县官,如若不是他,我们也住不上这么好的房子。”
她说着站起身,对着林玉生感激地弯腰行礼。
林玉生却谦虚道:“修房之事,都是姜师傅他们的功劳。
所用钱财,也多由你们自己采药所得,玉生哪有功劳。”
许二嫂还想开口,就见苏巧儿做出噤声的手势,原是紧紧抱住她胳膊的王婆已经睡着了。
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总是多觉。
许二嫂无奈地叹了口气,同苏巧儿一起将她扶到床上。
待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