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华清也迷惑了起来,除了秦云和秦家的脸面,秦城还有什么事情敢和靳言较劲?
要是旁的事情,冯华清也就顺着秦城的话往下接了,不过有关靳言,冯华清站直了身子,吐了一口气,计较着得失后低头:“我没看见,但我奉劝你一句,靳言要是真的有女人,你千万别动手,我可不想到时候去运城找你喝酒。”
说完,车门便被重重关上。
门口被这力道震得晃了晃,驾驶座上的秦城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由得气笑了,怎么着?秦家在京城混不下去,得收拾行李回运城老家?
车子路过骚包的亮蓝色时,秦城打开车窗:“冯少爷怎么还在开去年的旧款?过几天是不是要把冯家西北的马骥拉出来骑了?”
没等他回复,秦城一踩油门,车子飞快地往前方冲去。
冯华清猛地坐了起来,舔着后槽牙,心里骂道不识好人心,他那句话的重点是运城么?分明就是警告他别去惹靳言。
“买的文凭就是没什么用,话都听不懂。算了,不和他计较。”
冯华清冷哼了一声,颇为大度地开导着自己,只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教训着司机:“下次有秦城的局,你就把最新款的开出来,你家少爷这么被嘲笑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就不长记性?”
“好好好,下次开最新的。”
听到这回答,冯华清才满意地又闭上眼睛。
靳言这一路上都没说话,程诺几乎是开门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他愈发糟糕的心情,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周前的场景重现时,程诺还是紧绷着神经。
出了市区,路上车辆明显减少,就在快到公馆的那条马路上。
盛名来了电话。
靳言看了眼手机,任由铃声震动不停地响着,嗡嗡声刺激着程诺竖起了寒毛,摩擦引起的声响让她心被挠似的发颤。
短短几十秒像种煎熬,终于等到车内安静下来。
靳言突然开口了:“F大有几个奖学金?”
奖学金?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程诺愣了一下,但靳先生能和她说话就是个好兆头,歪着脑袋……想了几秒才说:“新生入学有校长奖学金,之后每一年评比有两个国家级,四个校内,还有两三个企业赞助的留学奖学金,不过最后一个不固定。”
“盛氏有赞助过么?”
盛氏?
程诺隐约听说过这家企业却不熟悉,抿着嘴仔细回想了一番,摇摇头:“不太熟悉,可能前几年有赞助过。”
靳言闻言心里有了数,点点头,转头看右边后视镜情况时,才注意到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伸手攥住了他的衣摆,女孩微蜷的手指并在一起,突起的关节像起伏的山峦,手链处垂下的一抹金色,将将落在靠椅背上,衬得她手腕处莹白玉洁。
两人对视的那一眼,女孩颤动的睫毛像是犯错被逮到的慌张,那一抹嫣红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眼尾。
还是个小朋友。
靳言收回视线,突然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二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像十七八岁的少女,尽管故作成熟,但举手投足始终还是带着孩子气,这样的人儿,又是敏感胆小的性子,要是真进到社会里,单纯得会被吞噬地不剩一滴残渣,如果没有他护着,她该怎么办?
靳言的心情又烦躁了起来。
程诺忧心地看着窗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来回两次,靳言也察觉到了,问:“怎么了?”
“靳先生,我们走过了。”
本应拐弯的路口,靳先生选择了直行。
开了十几分钟后,周边的景色完全变了。
程诺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她对远处金灿灿的稻田和机器收割的场面却是很熟悉,她在乡下读书的时候,每到这个季节都会下地替家人分担,小时候没多大力气,就抱着麦秆往车上运,等再大点的时候,她就学着长辈挥起镰刀。
“我们家那儿今年的行情也不错,比往年多卖了很多钱。”
车子掉了头,程诺还朝那个方向望着,嘴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靳言听着耳熟,往后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随口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