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到家的时候,堂姐已经坐在沙发上了,虽然是周末,面前还是放着一堆的资料。
秦云本就在为公司账目发愁,听见声响头也没抬,直接问:“盛名说什么了?”
秦城把车钥匙交给佣人,知道她看不见也还是摇摇头:“喝醉了,什么都没说。”
“你们几个还能喝醉?”
秦云似乎有些不相信这个回答,盛名比她小不少,等她出国读书的时候,他也就刚上小学,秦云不了解堂弟的圈子,但就她回国工作这段时间来看,这些人成天各种酒局,就连工作忙到不住手的靳言酒量也不差。
“盛名不一样,”
秦城听出了堂姐话外之意,捏了捏鼻梁,坦然地坐下解释:“他父亲去世后,盛总对这两个侄子管得严。”
严到什么地步呢?
秦城回想起他和盛名认识的二十多年里,像今天这样能出来喝酒的机会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确切地说,今天他们几个是赶在盛家司机到之前把盛名带走了,并没有经过长辈的同意,盛名的私人空间太少,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像是偷着似的。
“那他知道后什么反应?靳言比盛子琦大了快十岁,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同意?”
“谈不上同不同意,”
秦城了解盛名,设身处地地想想,他又能做什么?像是在可怜他:“盛总决定的事情,他有什么资格反对。就算他反对了,上面有哥哥,下面还有妹妹这个当事人,反对又有什么用。”
盛家不同,森严的等级制度,一个孝道就能压制住一代人。
秦云默然,心道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了,盛家那两个男孩都是被伯父养大的,接班人的位置、资源甚至连经济都没有,还能指望他们去对抗长辈的选择?
姐弟俩都在心里叹气,这手牌不好打,但其余几家人手里的也臭,目前看了是他们占了上风,但选择权还在地主手里,面对靳言那只老狐狸,被动的滋味真不好受。
秦云又看起了文件,秦城坐在一旁发呆,他没有商业头脑,虽然从小就接触了这些,但几轮小公司实验下来,效果平平,谈不上出彩,小叔家的哥哥姐姐都是厉害人,反正秦家内部和谐,他索性也就挂了职位,当个悠闲的富二代,要不是这两年秦家连续几个子公司暴雷,他也不至于被老爷子叫回来一同参与打理。
“秦城,我问你个事。”
秦城的思绪被打断,抬头望向左前方的女人,点点头:“姐,你说。”
“上次饭局,靳言带过来的那个女孩………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圈子,出席场合带个男伴女伴太正常不过了,秦云不是没见过,好几次她和靳言撞上,身边都是不一样的人,但她总觉得那个女孩不一样,她和靳言之间相互暧昧的关系,绝不是简简单单用金钱就能解决的。
秦城想到程诺屏住气息,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的身影,听完了问题,眉目松展开,伸手拿了个苹果在手里把玩,随意地回道:“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你怎么想到问这个?”
“突然想到了就问问。”
靳家肯定是要联姻的,他现在身边跟着女人不要紧,但要是议婚期间还有金丝雀,不用女方家出面,靳爷爷就能家法伺候,到头来还是一样的结局。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善终。
秦云回想起那天在厕所和女孩相遇的场景,她似乎没认出自己,闻见她一身的酒味,搀扶了她一把问:“你在哪个包厢?我送你过去。”
实话说,秦云对她的观感不错,看着干干净净,说话也轻声细语。
秦城看着堂姐陷入沉思,面上表情依旧如初,只是心思却活跃了起来。这个问题,让他想起了临走前冯华清的那句警告,他自然不会去做什么,他也不认为程诺有这个能耐去影响靳言在公事上的决策,但要是放在堂姐身上,他还有点摸不准事情的动态发展,他本意是不想将目光放在程诺身上,想了一会,又怕堂姐觉得程诺无关紧要从而做出过格的事情,于是转了话题:“老冯今天不太对劲,一个劲地往我和盛名之间供火。”
秦云从思绪里抽出,想了下靳言和冯华凝的传闻,没放在心上:“冯家可能性不大,他俩各自都看不上对方,要是被撮合在一起,那可真是笑话了。”
“不是她,我听说二叔家外面还有个女孩,和我们差不多大。”
那就更离谱了。
秦云笑了,瞥了他一眼,合上腿上的文件,扔到茶几上:“私生女?冯家敢提吗?”
这是侮辱靳言还是侮辱靳家?
秦城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不再说话。
靳言带着程诺回到公馆时太阳已经落下,初秋的傍晚风景真是漂亮极了,远处隐约泛着点金红,候鸟整齐排列地在空中盘旋。
程诺踩在落地的树叶上,一声一声地清脆破碎,偶有微风吹来,将树枝上悬挂的整片吹下。
同一栋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