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四小时,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靳家的老爷子听说这个消息后,只觉得奇怪,放下手里的汤盅,问在一边忙着的王妈妈:“靳言把卡给了盛家的小丫头?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王妈妈也不知道,老爷子这两天身体不好,她一直在这边照顾,略带歉意地弯腰,出去打了几个电话,打听清楚了之后才回来禀告:“盛名那孩子说子琦回沪城,把包落在司机车上了,正好看见少爷带着一个姑娘在机场,就先借了一张。”
这可不像是孙子的做法。
靳老爷子擦擦嘴,头发早已花白,可一双鹰眼敏锐犀利,沉思了一会,问起了那个和靳言同行的女人:“是你上次提到的那个姑娘吗?”
“应该是,子琦说是翻译,那女孩在F大学外语,成绩很不错。”
老爷子哼了一声,德语系的跑边境当翻译,不过是糊弄小姑娘的把戏,那边难不成还有什么业务?就算有业务,他怎么就偏偏带了个翻译出门?盛家那丫头就没怀疑?
不过靳言把那个女孩带去了南疆,这么敏感的地区,为了什么?为了反抗他?
想到这里,老爷子也没了胃口,这个孙子在公司的权利越来越大,有时候连他都搞不清楚他的意图,现在翅膀硬了,自己的想法也多了,反而他一个创始人说话没人听。
夕阳从窗边打进餐厅,仅有的一束光落在红木的一角,屋内视线昏暗,气氛也逐渐变得压抑。
王妈妈战战兢兢地端上小米粥,刚扯下餐盘,就被老爷子喊住:“你见过那个姑娘,怎么样?”
从语气上听不出老爷子的态度,但王妈妈知道他对联姻的想法,因此她挑着老爷子想听的话说:“浑身小家子气,规矩上也差了一点,养在外面还成,左右少爷喜欢,但要是进门,还差了不少。”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不过是个女人,喜欢再找就是了。
“等到时候,你出面,给那孩子一笔钱,能让靳言喜欢也不容易,别委屈她了。”
老爷子着重点了委屈这个词,意思是要给到位,别闹到了外人眼里。
王妈妈了然地点点头,到时候应该就是他们俩从南疆回京城的日子,她对程诺没什么感情,不过是一面之缘,若不是在少爷的份上,她与那个孩子永远都不会有交集,因此她出面一没有心理负担,二是少爷也能接受。
开了这个话口,老爷子对那几个有联系的孩子也来了兴趣,缓缓搅动着粥碗,瓷器之间竟没有一丝碰撞:“秦云回来了一两个月了,怎么不来看看我?”
王妈妈手上的动作一僵,模糊地回答:“许是工作忙吧,现在秦氏留在京城的小辈就是她和秦城,您也知道那男孩不如他哥哥姐姐有本事,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秦云多辛苦点了。”
“你倒是清楚得很。”
老爷子悠悠地一句话,听上去是在打趣,实际上却是敲打,他最见不得胡乱猜测的想法,说得越多反而破绽百出。
王妈妈像是被抓住错误的学生,脸上红了一阵,低头弯着腰:“是我想多了,您请谅解。”
老爷子像是没听见,一口一口喝着米粥,自打他出院后,这院子是越来越冷清了,倒是真的有人走茶凉的味道。
“我老了。”
老爷子突然冒出这句话,把王妈妈吓到跪在地上:“我不是有意瞒您,少爷目前还没决定,因此秦小姐和盛小姐想要拜访您都被他挡了回去,怕扰了您的清静。”
“饶了我的清静?”
老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露出一丝嘲讽,把碗碟往前一推,动作幅度不大,精美的瓷器边缘却出现了裂缝。
“他是怕我直接定下来吧。”
老爷子一语道破靳言心里的小九九,公司都已经被他们父子俩完全掌握,对外名声好听,实际上他一个糟老头子除了占着孝道压制,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越想越气,老爷子一挥手,掀翻了桌上老旧的一拼,瓷器装着食物打翻在地,碎片飞出去老远。
秦云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回来后和老爷子的见面会在医院,她和冯华凝的下午茶还没结束就接到了秦城的电话。
冯华凝在旁边听得清楚,挑挑眉一脸的戏谑:“盛子琦现在在沪城,你赶紧去还能把个头筹。”
嘿,这人话说的……
秦云要不是知道她没这个意思,还会认为这话是嘲讽,无奈地起身丢下一句:“那我先去了,下次再请你吃饭。”
老爷子住院可是大事,光她一个人去还不行。
秦云踩着高跟急速前进,给家里长辈打着电话,靳言远在南疆,靳总裁和靳老爷子又是水火不容的性子,这可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到了停车场,秦家已经出来了方案。
冯华凝站在窗口,玩味地看着远去消失的车辆,察觉到有人站在了身边也没回头:“瞧把他们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