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那只手横在下巴处,粗糙的布料刺着皮肤,程诺盯着那儿看了一会,到底没忍心,抬脚踢了踢他:“盛名和谁订婚?”
好不容易等她开口说了话,开口就是问盛名。
靳言有些不满,另一只手滑到腰腹处压着往后,抵着他的身子:“我的重点在后面。”
这人真是的,真以为她是恋爱脑,他随便说几句好话,她就巴巴地相信?
程诺没回头,不再理睬他,好不容易等到了周末,她得好好休息。
这一觉睡到了十点,靳言已经不在身边,翻个身对着窗外的方向,梳妆台上摆着他换下来的纱布,一圈圈的红色印记,血腥味极重。
靳言这招苦肉计还算管用,和冯华清的电话打到一半,门口便探出了一个小脑袋,视线和他撞上也不说话,径直走过来,看了看他的右手,放下一杯热牛奶后又一声不响地出去了。
嘿,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脾气。
不得不说,程诺越不搭理靳言,他反而越记挂着她,昨晚受伤的第一反应便是有了由头向她软了脾气。
“靳哥,你在听吗?”
冯华清在对面喂喂了两声,问了几个问题都没回应还以为是挂了电话,垂头看了眼屏幕,通话时间依旧不停地走着。
靳言看着拐角消失的一抹粉色,笑着嗯了一声,收回视线后呼了一口气,又恢复原样:“任小爷原配夫人早逝多年,后面的几个女人都有前夫人的影子,要不是那次任老爷子八十大寿时和他有过一番交谈,我也不知道他竟然魔障了。”
平日里瞧不出什么,靳言那次恰巧顺路便带了他一回,不知怎么地就把话头转移到了他的婚事上。
四五年前的事情,那时京城各大世家还没有通婚的惯例,靳言对他也没有提防之心,笑着推脱了两句,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他和那位名门小姐身上。
靳言还记得他当时的话:“不错,婚姻易得,但心上人难求,我和夫人三十余年,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靳言听到后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任小爷婚后没几年,夫人便难产去世,更别说他膝下唯有的两个女儿全是外室所生,这怎么算是对正室夫人的一往情深?
前座开车的小李都觉得有些讽刺,将人送到位后,离开看不见视线才吐槽:“小任总这副模样,像是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本意只是调侃,却给靳言一条思路。
任家和靳家许多年都没有生意往来,靳言思索了一番,只叫刘成去查了最近几个月的行程安排。
这一查,就让他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说任家怎么突然就和盛家联盟了,感情这也是迫于无奈。”
冯华清看着资料直接笑出了声,任小爷的主治医师是朱思泽,恰好和盛名外家有亲戚关系,老人家前两年去世后,便由他的徒弟接手了这个病号。
任家欠朱媛一份情,朱媛拿这个作为交换,又搭上了自个的丈夫给盛域盛名两兄弟多争取些家业,至于盛子琦,朱家肯定是不希望她嫁入冯家的,左右权衡,便让盛名娶了冯家的姑娘。
“小姨还是挺有脑子的。”
冯华清点评道,手指捏着页脚,漫不经心地翻阅着,上面的细节更多,他粗略看了看便能得出全貌。
“等你娶到再改口吧。”
靳言冷笑了一声,光论他们俩的婚事,冯华清的难易程度不知比他高了多少,刚冒出点苗头就被家里人喷成灰烬,更别说以后真的要带回家了。
冯华清在那头骂了一句,似乎是不满他这般打击人的语气。
得,都是难兄难弟,相互伤害几句后,两人都默契地跳过这个话题。
“你说这事要不要告诉盛名?”
冯华清还不知道盛名已经知情,他只不过把自己带入其中便觉得屈辱,他是不受宠的侄子,但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在想想家里几位长辈的性子,冯华清还真不确定他能撑得了多久。
“说不说都无所谓,他改变不了什么。”
靳言一语中的。
两人的电话挂了没多久,冯华清就被家里人叫回了老宅。
他料想到了提亲场面,但也不知道是如此壮观,一进厢房就看见了中间坐着的几人,左边那位顶上白了大片,可一双鹰眼炯炯有神,声如洪钟震耳。
冯华清多看了两眼,心里正疑惑着,往身旁祖父祖母那儿撇了两眼,没得到回复。
冯华凝借着打招呼的机会,挪到冯华清身边:“任家的姑奶奶,也不知是老了还是糊涂了,竟然亲自上阵说亲。”
哪有人家不提前约定好时间,贸然上门拜访的。
更别说是为了提亲一事,圈子里都知道华墨和盛名的关系,任家突然插了一脚进来本就不占理,更别说还是为了同祖父祖母一辈人老人。
姑奶奶才说了个话头,冯家人的脸就全部拉下来了,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