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义无反顾地同爹爹下了江南,虽然一生短暂,却无比辉煌灿烂。
可这样一个满腔孤勇的女子,却生了个畏畏缩缩的女儿。
“我想去找他……”夏之秋梦呓似的,忽地清醒过来,一把攥住灯青的手,难过得红了眼眶,“灯青……我想他……我想去找他……”
灯青知道话里的“他”是谁,她叹了口气,心疼地抱住夏之秋:“灯青陪小姐去,小姐在哪儿,灯青就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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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牟着实是日日快活,全然不似千里迢迢来赈灾的模样,整日里就想着携美人玉手,在虔州内城兜兜转转玩乐个不歇。
或许是自知没有那回天之术,心中早有盘算;抑或许是知道天高皇帝远,手再长也伸不到此处,满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更何况,赈灾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哪有那么轻而易举,无功而返的大有人在。别人都不惧,他一个头上重重天的太保长女婿,又有何惧!
徐斯牟呷着酒,眼睛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扫着江令桥薄雾轻纱,娇艳妩媚的绛色衫裙,恨不得把眼变作轻巧的小软鞭,勾了那碍眼多余的外物,在莹白玉脂上抽上一鞭,落下醒目的一道娇红。
只是他不知道,面前美人的腰际,倒真真切切环着一把可以化成长鞭的软剑,多年来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更别说主人屡试不爽的美人计,一早便看穿了他那龌龊心思,护主般“嘶嘶”地吐着毒信子,只待一遇风云便化龙,一声霹雳抽去他半条狗命。
江令桥的手不经意落在腰间,示意它安稳下来。
徐斯牟往嘴里塞了口菜,揣摩着面色无波的美人的心思,心里是一千一万个烦躁——他就不明白了,明明前几日还浓情蜜意欲拒还迎,撩拨得人酥酥麻麻,蚂蚁直往心窝里钻,怎的说冷就冷下来了,像条食之无味的死鱼。
容悦得了官职授命,与江令桥按照计划分头行动,这番已经站在了那三五成群的本地官面前,你一言我一语地拉锯着。
“江大人,”一小官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却叫人一丝客气之意都感受不到,“真不是我们不愿意把粮食交与你管,实在是这内城人也多,那一张张嘴也是要吃饭的啊!总不好……总不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吧?”
他脸上虽堆着笑,容悦却觉得这很不怀好意。他两手抱肘,一字一句同那官员认认真真拉扯:“徐大人委命于我,授我以官职,便是要我守好这一方土地,怎能眼睁睁看着外城水深火热而置之不理?”
闻言,笑声哄堂而起,一个个乐得人仰马翻,经久不息。一个官员捧着肚子,眼里还笑出了泪花,对容悦道:“江大人,何必如此啊!这不是……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啊……哈哈哈哈……听我一句话,我们为官数年,深谙其中门道,难不成,还会害你吗……哈哈哈哈……”
容悦观而不语。
这个官员说不下去了,只顾着笑,给身旁的人递了个眼色,那人笑得直不起身,颤颤巍巍来接他的话茬。
“哎哟——想得美哟——江大人呐,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试想这要是让城内百姓知道大批的粮食都被拿去接济了外城,岂不是人心惶惶?到时候恐怕你连脚下这片净土都没得踩喽——”
容悦不想再与他们多费口舌,直截了当问道:“直说吧,能给我多少?”
最里边一个还未搭过腔的官员紧了紧腰带,大腹便便地拨开人群挤了出来,高声道:“十五斗,最多。”
“十五斗?”容悦音量不觉高了起来,“你们几个一天吃的都比这多吧?!”
“不不不不,”又有人嬉笑道,“我们一天剩的都比这多……”
容悦气得想给他们几拳,看那勾肩搭背的模样,竟明目张胆地使绊子。
“我们呢,也不是有意要为难你,属实是我们做不得主,出了事也担不起这责。你若是真想要,也断不是全无办法,只需每日拿粮时,出示徐大人最新的亲笔文书,那我们可不得乖乖听话办事,说给就给嘛!”
容悦眯着眼,真想把这群人给看扁:“那人手呢?能给多少?”
一人笑答:“衙役尽管招呼,反正闲着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