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槛花笼鹤(2 / 3)

“这样,”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李善叶搁下茶盏,道,“我带你去见她。”

***

三日后,千秋节,含元殿,群臣毕至,家眷咸集。

这一日是皇帝大寿,一等一的紧要日子,千秋节至,群臣朝贺,外朝使臣也来贺,贺礼流水般尽数送去后殿,各种珍奇稀物,平日里难得一见,今日桩桩件件,看得人眼花缭乱。

夏之秋正是算着这个日子出的寺,马车行至宫门,刚准备下车,一掀开帘子就与正欲下车的宋景玉打了个照面,对方的脸色霎时不友好起来。

两个人无声下了马车,婢女们便来替她们理容敛衽。她们隔得很近,宋景玉先阴阳怪气开了口,说着彼此才能听见的小话。

“夏小姐好手段,竟能叫满城人一夜改观。”

夏之秋不看她:“流言你可以传,我自然也可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辞劳苦给夏府送那么多封帖子,不就是为了抓我的话柄么?”

身边之人声音切齿:“所以你就借入寺祈福反戈一击?夏之秋,你可真沉得住气啊!”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夏之秋长叹一口气,“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宋景玉,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我们相安无事,和和气气的,难道不好么?”

“我不,我偏要与你论个高下!”宋景玉的声音藏着愠怒,一字一顿道,“另外,叫我明,和,郡,主!如今我为尊你为卑,最重礼义教养的夏将军独女,难道不该有点基本的分寸么!”

夏之秋转头看向她:“所以高高在上,矜贵持重的明和郡主,也使得出以旁人作刀,毁人名声的下三滥招数么?”

宋景玉面色一顿。

“你不必紧张,此事我不怪你。刘一刀走投无路,若不是你,他也不会有银子替他娘看病。虽然法子为人不齿,但你的的确确帮到了他。”

彼时宫人传唤声起,两人闭口不再言语,正身敛手,一同步入凤凰门。

凤凰门巍峨高耸,傲对碧空,桂殿兰宫之前,偌大宫门之下,两个女子的渐行渐远的背影,渺小而微不足道。

***

含元殿外,幕天席地,摆满了无数案几,百官皆已落座,家眷居其后,陛下坐高堂,妃嫔伴其左右。

天边闲鸟过,四下皆无声。皇帝的话还是滔滔不绝,毫无结束之意,孟卷舒心里直道无聊,扇子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敛着眉凭案思索,不一会儿便在大殿之上走了神。

反观旁人,或是正襟危坐,或是点头称是,能这般随心肆意又不怕触犯圣颜的荣宠,天下独她一份。

薛云照本如众人般一本正经地坐着,初时还满心热情,听得心潮澎湃,然而毕竟是初入朝堂,还未习得官场那一套,时间一长,忍不住有些无聊。

薛云照何许人也?

中书令独子,新进登科状元,年纪尚轻,还未及冠便得此殊荣,薛家更是书香门第,世代簪缨,颇受世人尊仰。

正如此,薛云照才在科举时隐瞒了自己中书令之子的身份,一路校考,以布衣之身蟾宫折桂。

他生得白净,人畜无害,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一副官家小公子的纯善模样,较之探花还胜出好几分,若非那时脸上突然生了疹子,现在的一甲三名或许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现下,薛云照百般聊赖,却又不能乱动,只好四下活络活络眼睛。

然而眼神所过之处,却无意间瞥见了一位女子。大殿上下,独她未端坐,捻了把扇,托着腮,像入了心事,不知在想些什么。有时思量到郁结之处,还烦闷地蹙着眉头,扇柄不觉敲快了些。

他不觉轻笑了一声,而后自知失礼,又佯装肃穆起来,目视尊驾。然而不到半刻,眼神又不经意落向那位陌生女子。相较于百官大臣,帝王寿宴,她耷着脑袋,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样子,倒是更有生趣。

“大人,请问你可知那位是?”薛云照低声向身旁之人请教。

身旁人一眼瞧出他是新科状元,又念及他那位高权重的父亲,初入官场,难免求教,当下便十分客气地为他答疑解惑起来:“那位是琴嫣殿的贵妃娘娘,嘉远侯的幺女。”

他还暗暗压低了声,十分贴心地提醒道:“虽位不及后,但恩宠盛天,形同副后。”

“多谢大人。”薛云照微微颔首,为了不引人怀疑,还掩人耳目地多问了其他几位座上宾。

他登科未久,就逢皇帝寿诞,人面不熟也在情理之中。此次寿辰按品级落座,他初入朝堂,便封了翰林院修撰。坐在此处看那传闻中的贵妃娘娘,看不细致她的模样,只觉得灵动得很。

彼时,贵妃身旁的侍女轻拍了一下她,贵妃这才清醒,端庄地坐着,理了理华服,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继续去听皇帝的长篇说辞,一边听还一边不住地侧目微笑,一派贵妃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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