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被人戳了一下，不疼，存在感却很强。
庄俞好奇地转身，还未开口，一个和他的手差不多大的盒子被人递到眼前。
定眼一看，好奇地问：“什么？”
季纯见人明明都笑了，还不去接，只好再往前递一下，小声回答：“生日礼物啊。”
她睁大双眼，一副“这你都看不出来吗”的样子。
“奥。”
庄俞面色了然地接过去，敛眉打开，是一支钢笔。
他眉梢微挑，抬眼看着人，盯着人也不说话，像要谋求个说法。
礼物是她心血来潮时挑的，当时只是瞬间的意动，现在自然不能讲出口。
不过，已经有人给她最好了模范。
“祝你学业进步！”
这句祝福，是两个人之间好久没出现的正经话，季纯说出口的瞬间还有点不习惯。
钢笔被人拿在手里细细摩挲，视线倒一直在季纯身上徘徊。
紧接着，季纯头顶传来玩味的笑，“学业进步一根也不够啊？怎么也要是十根八根的吧？”
两个人都知道这是玩笑话，他本意只想逗人多说几句话，哪成想他那沉默不语一下午的同桌，面色尴尬地看着自己。
视线隔空相撞之后，被人先一步躲开。
欲言又止，带着被人戳破心思的心虚。
“别说你还真想过？”
庄俞错愕一笑，把钢笔放到一边，向人迫近，目光不容躲避，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有！”
季纯的回复坚定有力，堪比年级大会喊口号，硬着头皮顶着一脸无辜冲庄俞摇头，刚才脸上涌起一丝动摇消失个一干二净。
“对了，”躲开庄俞探究的视线，季纯从书桌里拿出一个正方体小盒子，“这是配套的墨水。”
“给你。”
她的话一句连着一句，根本没给庄俞打断的机会，手忙脚乱像小动物过冬搬家一样。
东西被人接过去了，视线还未被收回，季纯眨巴着眼睛，试探地探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一直歪着头轻笑的人这才罢休，握起拳头假模假样地放在嘴边轻咳嗽两声，正着身子去看自己的生日礼。
肩膀轻晃，看上去，还挺满意。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季纯自以为隐蔽地抬手抚胸，深深吐出一口气。
幸好她刚才没有说漏嘴，不然这件事要被庄俞缠个没完没了。
明明今天是正式长大一岁，但她是一点没感觉到就是了。
怕人发现什么端倪，季纯拿起水杯遮掩着去看庄俞的动静。
他正在仔细收拾东西，书包被从桌兜里拿出来放在腿上，钢笔被原封不动地放到礼盒的凹陷处，合起来，放进书包里提前空出来的位置。
季纯注意到，下面垫着的好像是张粉色的纸，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不过她有了依照物，也就不难猜了。
毕竟谁都记得，庄俞中午收到了粉色信封。
杯沿儿碰到了牙齿，痛得她一激灵，回神后赶紧放下杯子。
抿着的唇一直没有松开，直到放学铃响。
*
“走了。”
于梦窈眼见着话都没说完，季纯就被人拉走了，她嘴上阿巴阿巴半天，全程打着嗑目送两个人上公车。
“你看他，”于梦窈鼓着一张脸向李子航寻认同，“我话还没说完呢！”
“饶他这一回，看在他过生日的份上。”李子航边劝边拉着人往相反的方向走。
心里却向庄俞遥遥致意，幸好他把人领走了，不然四个人估计要在大门口待上半小时不止。
他不知道别的女生怎么样，反正于梦窈一碰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就会忘记时间，拉着人聊个没完。
被扰段兴致的人还在恼，步子不停，话也不停，“不是，我和季纯说话管他什么事！”
“人家不是要一起回嘛。”
“他想回自己走呗，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还问人家愿不愿意呢，你自己机关枪一样嘟嘟讲个不停，没看见季纯状态不在线啊。
这种话，李子航也就只能在心里默默过一遍。
“就是！”
他狠狠点头，表示强烈赞同。
过了两遍嘴瘾，气消了，于梦窈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拉着李子航接着讲刚才没能和季纯说尽的话。
身边人情绪起伏一天天跟过山车一样，李子航这个车轨习以为常，熟能生巧。
季纯不知道身后的动静，只顾得上说了句拜拜，手还没举起来就被庄俞拉着书包带到了公车前。
她走在前面，庄俞紧跟在后面，最后两个人在后门口的栏杆处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