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地往侧屋走,想到昨晚一同打水时,她可是主动把更重的木桶拎回来,秋妈妈无奈地摇摇头。
这孩子心肠好得很,就是嘴上不服输,还在喜欢闹别扭顶撞人的时候。
她连忙跟上桂子的脚步。
“你啊,我看你一个人也带不了这么多,又咋咋呼呼的,当心洒了,还是我和你同去吧。”
得了热水,雁回也不计较方才的事情,任由秋妈妈帮她梳洗装扮妥当。又留在镜子前,再次看了看自己今天的样子,雁回感觉的确精神抖擞了许多。
“雁姐姐!”
瑕儿的声音让雁回跳了起来。
见到瑕儿,雁回本就欢喜不已。再仔细看她,穿的绣了墨兰的素白衫子,配朱红色裙,梳的双髻用朱红丝带挽着,再戴一对银簪,这发饰似乎打成水仙花模样,别有一些素雅大方的感觉,衣衫和发饰都是极艳搭配极素,颇有些闹中取静之意。
担心她衣衫单薄,雁回向瑕儿身后看去,见苔花手捧着一件白斗篷,上头依稀能看出来镶着浓厚的毛滚边,这才放下心来。
“我真喜欢你穿红。”雁回迎上去,这句话脱口而出,令她有些后悔。
瑕儿笑了。“我也喜欢,和我的脸是不是很相衬?”
“啊。”雁回不禁惊道,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瑕儿粲然一笑:“我是看惯了我自己,雁姐姐也不用为此思前想后的。我昨日就发觉了,你总是小心翼翼,为我这件事束手束脚,大可不必如此呀。”
“我……”
挽住雁回的手臂,瑕儿故意夸张地说:“你要为此时时伤神,过得不快乐,甚至害出病来,倒是瑕儿罪孽深重了,可怎么对得起我的姨母,你的娘亲呀。”
提到母亲,雁回几欲落泪。“我也真是希望你能见见我娘亲,她上次见你时,你怕是尚在襁褓之中。”
“不妨事,等你风光出阁了,我去央娘亲允我陪你归宁,可不就见着了。”
“我真愿你时时事事都能陪着我。”
去给池姨母请安的路上,两姐妹聊到即将到来的春节,兴奋不已。
瑕儿说起家里的迎春习惯:“爹爹回家会张罗请戏班子和开春全家出游。平日里大小事务都是娘亲料理,唯独这两件事他非要亲力亲为,说是要选好的戏班子,每年点些不同的。为此他怕是一年中都留意着,有什么新戏先去听一听,如是好的就请到家里来给众人看。”
想到自己的父亲已不在人世,雁回有些悲伤,又怕自己脸色有变,叫瑕儿也多心了,从此不敢敞开心扉说话。她连忙收敛心中忧思,克制着思家念亲的情绪,笑着说:“我家人少,过年就是用了晚饭各自回屋歇息,第二天再去寺庙里参拜,不曾有年年请戏班子的习惯。”
“家里人多也就是偶尔热闹光景多一些,旁的倒也没什么不同。”瑕儿想了想,说:“有时候我还盼着偶尔能自己安静安静呢。”
“啊!”她又想起什么,凑到雁回耳边说:“还有一个好处。”
瑕儿告诉雁回,因为家里晚饭用得比寻常人家早,晚上如果饿了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可以想办法加餐”。
“等桂子熟悉路了,你可遣她悄悄去厨房,虽然没有灯,但是离得不远,摸过去一点儿也不难。那里的人很晚才休息,就是等着这个生意呢。”
“那他们如何生火做饭?”雁回好奇。
“许是在做饭时分就备好了,用留下来的炭火温着。所以不是想吃什么就能点什么,往往是一些馅儿饼呀八宝糯米饭之类的东西。”
见雁回兴趣不大,瑕儿补充道:“雁姐姐你这么纤细,肯定食量也不大,不像我,晚饭用得太早,到了夜间总是有些饿,经常让人去厨房找东西吃。”
“你方才说这是生意。”雁回问:“但这可是你自己家呀,为什么还得花钱才能吃上东西呢?”
“唔……娘亲不让我们吃太多,说没有哪个闺秀胡吃海塞的。她下令厨房不可做夜宵,所以我说了,你得派个丫头过去,若教发现了,就说是她自己要吃的。”瑕儿有些害羞,越说越小声。
雁回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瑕儿的脸蛋,没有避开她脸上的“红枫叶”,指尖碰到胎记覆盖之处,触感与其他皮肤并无二致。
到了池姨母房里,茜娘已经在了。她正在服侍池姨母用早饭,亲自摆放桌上的食物餐具,往白润的大米粥里添些蜜糖,再用小瓷勺儿搅一搅,动作轻盈而利落。
雁回看得出神,瑕儿只得用手肘轻轻碰碰她,小声说:“请安了。”
“啊。”雁回赶紧跟着瑕儿,老老实实行了个礼。“给姨母请安。”
不知是池姨母今早心情好,还是因为她正开始逐渐接纳雁回,又或者是当着亲女儿们的面,不好露出冰冷的脸色。雁回抬眼看去,池姨母是微笑着的,心里未免有些惊讶。
瑕儿倒是毫不在意,她站直了,立刻拉起雁回,两人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