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池姨母跟前。“我真心喜欢雁回姐姐,让姐姐过来真是大好事,多谢娘亲。”
池姨母似乎真被哄得挺高兴,对雁回说:“那你多陪陪你妹妹,她有什么顽劣时候,也替我们多教训她。”
她眼中笑意未散,雁回看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微微欠身说:“雁回不敢,还需要姨母和姐妹们多指教。”
“行了行了。”池姨母挥挥手,大概是嫌弃这些客套话了。又问:“你这一路过来舟车劳顿,昨晚歇得还好?”
“挺好的,多谢姨母款待。”话已出口,自己听来感觉还是不够恭敬。雁回犹豫是否还需要行礼。她很想摇摇头,挥散这些多余的思绪,但是在池姨母面前,她一举一动都带着惶恐,连身体都是僵硬的。
“娘亲,我带雁姐姐四处看看。”瑕儿依然挽着雁回的胳膊,她身子已经朝着门口了,似乎比雁回还期待离开这个房间。
“去吧。也别跑得忘了吃早饭。”池姨母不再看她们二人,接过茜娘递过来的茶碗。
出了门,雁回小声问:“不带你姐姐吗?”
瑕儿回头看了一眼茜娘,说:“不必啦,三姐姐从不和我厮混,她每早都要陪娘用饭,再回自己房里吃。她俩倒是更像亲姐妹。”
“哪有你这样说话的。”雁回轻拍瑕儿的头,腕上的手镯不小心碰到瑕儿的银水仙花发簪,发出“叮”的一声。
“呀,给我看看。”翡翠手镯引起瑕儿的兴趣,她一手抓住雁回的手腕,一手轻轻地抚摸手镯。
“这是我娘亲给我的,或许也是她的娘亲留给她的。”
瑕儿笑道:“那就是咱们的外祖母了。”
她不住地赞美这枚手镯:“真好看,我极喜爱这种淡绿颜色的,看了只觉得春意盎然。”又念叨着:“二姐姐出阁时娘亲给置办了好些首饰,手镯都有好几对。往后三姐姐出嫁了,该有的也都会有,我却没机会得到这些好物件儿。”
雁回恨不得把自己腕上的手镯扒下来立刻送给她。
瑕儿到底是冰雪聪明,像是看懂了雁回的心思,她摆摆手说:“雁姐姐,我说这些可不是想管你要手镯。”
“你若是要就好了,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那可不行,叫娘亲看见了,要怪我小家子气。”瑕儿掏出一个赤金坠子,递给雁回。“看,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爹爹给了我这个好宝物。”
雁回接过来仔细一瞧,似乎是一方小印章,拿在手里颇有些分量,章上雕刻着各色花草,底下刻的反字一时看不出来,便问瑕儿:“印出来是什么字呢?”
“那自然是‘瑕儿’的瑕字啦。”
想起昨晚桂子说的话,雁回暗暗感慨,你以为人家不被母亲偏袒,可知道她另有父亲爱顾呢。
再想到自己如今,失怙孤女,寄人篱下,还去心疼别人家双亲俱在,另有兄长姐姐的娇小姐,未免有些自以为是了。
雁回无心多言语。瑕儿此时倒是没察觉她的心思,自顾自地说了半天。“我虽然读书习字不多,没什么能盖印章的机会,但有时父亲回来了,带些书本画册,我也可在上头留下自己的印,这几年我在家里盖了好些呢。不过我们家书本也不甚多,雁姐姐你们家中肯定有不少能读写的。”
“嗯嗯,是有些。”雁回看向远处,此处本是池家院子里的一处池塘,堆了假山,造了凉亭。周围绕着好些高低树木,如是盛夏,怕是有“水木清华”之感。
不知是因为冬天萧条,还是她此刻心绪沉重,只觉得倒也并无多少景致可入眼,并不想再多观察和想象,只想一个人尽快回到——
啊,那并不是自己的房间,只是“客房”而已。
借口衣衫穿得不够,再在外头恐受了风寒,雁回和瑕儿匆匆分开,约好明日再一同去请安。她看得出来瑕儿有些不舍,如真是担心天寒,知礼识趣的应该是要请瑕儿来房里坐坐,但她仿佛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回到房里,也不与秋妈妈和桂子言语,雁回径自坐在里屋的梳妆台前。
桂子疑惑地看看秋妈妈,做了个鬼脸,意思是“她怎么回事”。
秋妈妈可不去管桂子到底想表达什么,见不得桂子挤眉弄眼的,轻拍她一下,小声说:“别作怪。”
“小姐,用些茶吗?”秋妈妈走到雁回身边,温柔地问。
雁回摇摇头。
桂子也凑了上来。“你不是要和你那个极好的小妹妹在她家里多逛逛吗?也不带上我去,我还没四处看过呢。”
“……”本来不想答话,到底又还是有些想诉说,雁回闷声说:“我没那个心思了。”
“怎么了嘛。她还能得罪你不成?”桂子蹲到雁回身边,有心逗她两句。“早上你那妹妹过来,我仔细瞧见了,那么娇小玲珑一个人儿,你昨晚没夸大,确实可爱极了,她还能把你怎么样?凶你了?吓唬你了?”
“我……她没做错什么,是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