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嘀嗒—嘀嗒—”
她费力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满是黄沙血色。
动不了了。
刚刚…好像是车祸？直直冲着车头，好像又被推下了车道。
“这里！这里！”
“快点，好像有好几个孩子！”
“快！车子翻了，人弄不出来！”
人员杂乱，人声沸杂。
混乱中颈上突觉一痛，又失了意识。只记得恍惚中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离了人群，又不知将什么东西放进怀里。
*
“我不想重复。”司寄安坐在椅子上，看向对面的眼神亦是冰冷的，但交叠放在桌面上的双臂，无不彰显着她曾经的乖巧。
而她对面的男子只是皱了皱眉，尽量放缓语气，试着再次商量：“你们再考虑考虑？”
“没什么好考虑的。”司寓安将面前的东西尽数推还给男子，眼中布满血丝，声音暗哑，“最后一遍，我们，从不是一路人。”
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冷嗤一声，“不是一路人？小朋友，别忘了，我们可算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男子语气多了些嘲弄，“我们的归属终归是相同的。包括我们生来的意义…”
女孩的动作顿了一下。
司寓安抬头，看了他一眼。态度不温不凉：“不会的。”
我们不是一路人，也不会成为一路人。
可是啊，这世间向来一语成谶，满目荒唐。
见两个女孩要离开，男子也未急。只慢吞吞地品着咖啡，又提：“不考虑自己，也想想那个小家伙。无父无母，再丢了姐姐，多可怜啊。”
见男子提及司淮岚，姐妹俩对视一眼，停了动作。
司寄安抬眸看向他，红血丝布满双眼，有些骇人。
她的声音带着挣扎：“你们到底要我们怎样。”
态度很冷，也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静。她们可以舍弃一切，可岚岚不行，岚岚不该同她们一般。
男子只将杯子放下，懒懒散散的，却又哪哪儿都透这一股子贵气。
“不要什么，我们只是缺两位的加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厉青，最高管理层。勉强算是同辈前几。主要负责此次的人员邀请活动，任务目标：司寄安、司寓安。”
厉青很年轻，估计刚过二十。明明是男子，却留了一头长发。妖而不艳，阴而不柔，让人一眼难忘的长相。
哪怕姐妹俩轻微脸盲，几次短暂的见面也将厉青的样貌记了个七七八八。
“就为了一个微乎其微的说法？”
甚至不惜代价……
司寓安垂了眸，不敢再深思。
“不是说法…”厉青似是低喃，用着只有自己能听清声音，连神色都有了一瞬的低迷。
“是。一个只有你们符合的说法。”
男子神色慵懒，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恣意，仿佛刚刚的低迷只是幻觉。
“所以两位，三天的考虑结果又是什么？”
“呵，好手段。”司寄安冷呵一声，烦躁地踢了下桌脚。桌上几乎未被动过的咖啡忍受不了晃动，在洁白的瓷盘上落下一片深渍。
“什么安排？”司寓安见状，只得耐下性子问他。
厉青挑了挑眉，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打了个响指后，一直在旁候着的揽洲上前，送上两份文件，态度恭敬。
两人收下文件，没有当场签字，也没有翻看内容，直接收进包内。
“不多说，安排还是那天说的那样。好好准备，迎接新生吧。——揽洲，送两位小朋友回家。”
“是。”揽洲隐下心中疑惑，不卑不亢，“两位小姐…”
“走吧。”
免费劳工不要白不要，更何况“不平等条约”都已经拿在手上了，她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厉爷。”三人走后，慕沧忍不住上前，语气不解，“这两个女孩子，咱们云开院重视就算了，怎么其他人还要跟着掺和进来？”
不只他，组织里不少高层都在好奇，为何对她们，尊主手下留情了…
一时猜不准尊主心意，只是盲目跟风拉拢。
“女孩子吗…是啊，他们掺合进来做甚。——慕沧，你跟我多久了？”
“八年。”慕沧语气恭敬。厉爷年纪不大，但地位却是实打实自己拼出来的。不止在同龄或同高度的人中有极大威望，就连其他人听到厉爷的名号，也会退避几分。
“八年了啊。”厉青单手撑着头，食指轻点太阳穴，语气颇为懒散，“管他们干什么。尊主吩咐，自然要干好。我不会做没有性价比的事情，你们知道。”
除却揽洲，慕沧算是跟厉青最久的人，自然知晓自家爷的性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并且很喜欢乖巧听话的女孩子。偏偏行事又孤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