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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嘉哪受到过这种待遇,顿时不好意思的低头扭扭捏捏的躲闪许蔚然的手。
许蔚然也不急,他往哪躲她就往哪擦:“你一个大男人,还跟小孩似的不爱洗脸?”
彭嘉抬手要接:“擦,爱擦,平时都是自己擦。”
许蔚然笑了:“平时你让我给你擦我也不给擦啊,放下手抬起头,跟个大姑娘似的。”
多像金毛一本正经的听主人发号施令呢。
她想起来很久之前看过电视上一档节目,讲一只经过专业培训的金毛乖巧的蹲在地上,咧着嘴吐着舌头,黑溜溜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眼都不眨的盯着主人手中的飞盘,甩出老远,下一秒它汪汪的叫着,箭一般嗖的去追。
就像他现在这样,盯着擦脸的纱布一动也不敢动。
彭嘉被说的脸更红了,黑红黑红的,伸手要接过纱布,动作一大扯到伤口嘶了一声。
许蔚然:“让你别乱动不疼是吧?手又肿又脏,非得把伤口搞化脓才肯?”说着,摁住他的手,给他擦脸。擦去一层黑灰,露出本来稚嫩的脸蛋,没了黑灰的遮羞布,白脸蛋子更红了,红肿夹着被火熏烤的干裂。
许蔚然看他年纪不大,从事工种却十分危险。心中恻隐起了几分酸涩,像看待一个小弟弟一样安慰似的摸了摸他剃短的青皮,手下擦拭的动作更轻柔。
她利落的处理肩胛骨烧伤的创口,打了针麻醉,随口问:“自己来的,怎么没人陪同?”
彭嘉傻乎乎地说:“队长带人还在救火,见我受了伤让我先撤退。包扎完我得回去。”
一旁摆弄剪刀镊子的小秋笑了:“就你这样还回去?胳膊抬得起来吗?不得回去添乱?”
彭嘉没吭声。
许蔚然冷淡问:“哪着火了?没叫救护车?”
彭嘉挠挠头皮:“民房电路老化起火,没伤着人,房子可能保不住了。就没叫救护车。”
“你不是人?”呈昱京插了句嘴,语气酸不溜秋的,扒着几口饭眼皮也没抬。
彭嘉傻乎乎笑:“我没事,我这轻伤,用不着叫救护车。”
“那还来医院?”呈昱京不饶人似的逼问,搞得人下不来台,实则见许蔚然跟他自来熟似的挺谈得来有点吃味。
彭嘉嘴巴笨,老实巴交的抿抿嘴不出声了。
许蔚然瞥了眼呈昱京:“呈医生确定是吃的饭吗?”
呈昱京重重“嗯”了一声,“要不来点?你没吃完的凉了。”
许蔚然:“我怎么感觉像吃了枪药。”
呈昱京端起杯子咚咚就几口:“我吃的辣,躁得慌。”起身推门要走,“我出去吹吹风,凉快点。”
许蔚然愣了愣,彭嘉也愣了愣,小秋也愣住了。
关键是呈昱京的饭,白花花米饭,一点辣辛也没见。
许蔚然皱了皱眉,不得其解的吐槽一句神经病。
小秋没憋住,噗嗤笑了出来,心里暗叫:“呈医生这股邪火烧心呐。”
彭嘉憨笑,不在意:“我也经常这样,都是一样人。没啥意外的,嘿嘿。”
许蔚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彭嘉以为她没懂,指了指刚出门影子都见不着的呈昱京,又指了指自己:“队长说我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干啥都热火朝天的,血热气性燥,男人都这样,正常。”
许蔚然低头工作,不再言语。
清理完毕,许蔚然开了处方和针剂,让小秋领着彭嘉去注射室打消炎针。彭嘉离开前,从口袋掏出来一个锦囊似的小挂件,递给许蔚然。
“而且听说你们当医生的,很不容易,精神压力都特别大。我们平时还能做操训狗娱乐娱乐,你们每天面对病人,想开心肯定也开不了心。”
许蔚然:“这是什么?”
彭嘉憨憨的笑了笑:“香囊。里面有薰衣草,木香,艾叶,桂枝,川穹当归和藿香。安神助眠的,送给你。”
许蔚然一时竟无言以对,少许,道了声谢。
一碗冷掉的米饭让她这才想起呈昱京,她迅速跑去会诊室,人并不在,不知是还没回来还是回来后又走了,反正她赶过去的时候,他被成阳换了班,正在给病人就诊。
许蔚然走到大厅,这个时间点大厅没太多人。她不经意的四处看也没多费工夫,入目却没自己想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