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瓷杯赶一起,倒满,半瓶酒下去。
聂远没见识过许蔚然酒量,呈昱京却深受其荼毒,这种喝醉了死命抱着树干磨的主儿惹不起,眼见儿许蔚然摸起瓷杯咕嘟喝一口,摸索酒瓶要倒。
酒瓶放聂远跟前,许蔚然手伸来还没够到,呈昱京嗓子猛地轻咳一声,聂远下意识夺过酒瓶。
许蔚然皱眉:“你干嘛?”
聂远瞄了瞄呈昱京,当着人面劝酒他真怕喝不了兜着走,就那么象征性一拦。
聂远嘿嘿笑:“三个人就这一瓶,你少喝点。”
许蔚然不悦:“那我再去多买几瓶。”
“诶诶诶。”聂远赶紧劝,“别别,一瓶就喝不完啊。”
许蔚然狐疑:“怎么这样说。”
聂远晃了晃没任何标签土里土气的酒罐,呲牙:“这我奶生前自酿的粮食酒,一滴水都不掺,后劲大醉的快。”
许蔚然凑近酒杯密密一闻:“确实很香。”
呈昱京小抿一口,幽哼:“喝大了扶墙挪回去。”
许蔚然丝毫不担心,满足地喝完一小口,“我不扶墙,就扶你。”
呈昱京:“……”
聂远快嘴快舌:“没事啊,这儿有客房。”
许蔚然一乐:“那好办了。”
呈昱京瞪了眼聂远,聂远改口,“客房长期没人住,不太干净。”
没想许蔚然丝毫不拘小节:“没事啊,和衣而眠嘛。”
呈昱京飘出一句:“有蛇出没。”
许蔚然搓落胳膊鸡皮,吐舌:“那算了。”
一番话下去,她喝酒也有了度,很明显注意量,半会儿菜下去,酒杯才下去那么一点点。
呈昱京看了会,一时没绷住,嘴角往上勾,眼看要破功,他端起酒杯靠近唇,恰好挡住略微弯起的那一道弧。
自从相遇以来,两人没在一块自然而妥帖的吃过一顿饭,所以这顿勉强算得上夜宵的晚饭吃的安静却格外舒服。
许蔚然喝了半杯酒,不到四两有些撑不住。喝的眼眯眯的,脸上红扑扑的身上热烘烘的,乐呵呵的伸手拿酒瓶再倒的时候,却被一双手眼疾手快的夺了去。
许蔚然眨眨眼,晕乎乎的动作迟钝的抬头看了看对面两人,呈昱京将夺去的酒瓶放聂远跟前,聂远也喝晕了,拿瓶子就往杯里倒。
后脑勺一个急旋,脸往前趔趄差点摁酒里,聂远无辜的摸摸后脑勺,一脸懵懂看向突然打他的呈昱京,一时竟没反应来发生啥事了。
“没数了是吧?”呈昱京话冲聂远,意却有所指,“诶,那人!”
聂远看着呈昱京,呈昱京也看他,嘴里说的他却有点听不懂,既像对他说的又不太像,他摸摸脸,讷讷问:“说我呢?”
呈昱京算明白了什么叫关键时候掉链子,什么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了,他瞪聂远:“让你少喝点听不见吗?”
聂远眼神飘忽:“我没喝多少啊,还没许医生喝的多呢。”
呈昱京:“……”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队友是猪头。
聂远像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又好像不太明白,脑袋晕乎乎的注意力全集中到发胀的膀胱了,他擦擦嘴,“尿急。”然后去厕所放水。
小饭桌独留二人。
呈昱京左右开弓扒开一个大闸蟹,格外聚精会神实际为压根不想搭理醉汉找点事做呢。岂料醉酒的女人眼神更加赤裸裸,那两道盯着看的视线格外炽热强烈。
呈昱京撩起眼皮瞄她一眼,许蔚然上半身有点坐不稳,手臂撑头,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睁开轻阖,时刻要睡着的状态。酒精是最好的媚药,男人沾了钢铁化成绕指柔,女人沾了,娇软身躯更添妩媚。
仅一眼,呈昱京视线挪开一次,再挪回来,又挪开再挪回来,像逐渐粘稠的浆糊越挪越稠,终于定格后挪不动了。
酒壮怂人胆,许蔚然正大光明地盯呈昱京看,眼半天都不带眨的。
“你不想让我多喝,直说啊,拐弯抹角干嘛。”半晌,她憋出这么一句话。
哟,心里贼明白呢。呈昱京笑一笑,“我怎么拐弯抹角了?”
“你指鹿为马。”许蔚然咂摸咂摸,摆手,“不对,是指桑骂槐。”
呈昱京不紧不慢的往嘴里塞了块蟹肉,岂料对面人张张嘴,毫不客气:“我也要吃。”
他慢条斯理挑出一块,刚递到她嘴边,又缩回手往自个嘴里塞了,边嚼边乐呵:“自己动手。”
“你剥的好吃,香。”许蔚然脸蛋顶着两坨绯红,吹彩虹屁,“给我吃一口。”
呈昱京拿她没法,只好拎起一个三下五除二剥好,喂她一口,“张嘴。”
许蔚然嘴张老大,啊呜咬住了呈昱京的手指头。
呈昱京:“……”
她冲他眨眨满含酒晕的眼。
“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