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问题就出来了。呈昱京成天把喜欢挂嘴边,想听她说一句吧,人直接不理你,忙着画设计稿做解剖。谈一场柏拉图式恋爱。
极少数一伙学霸认定许蔚然成绩下滑是呈昱京拖了后腿,对呈昱京一帮人没好脸色。
许蔚然自己也不明白对他存何种心思。只不过借给他课堂笔记和他成了朋友,怎么上升成喜欢了?她有些糊涂,手上又忙活一大堆事。而后几年接触,她才大悟,才知羞涩。
她在场下看球赛,举着瓶水,真的仅是举起来,旁边女孩们欢呼雀跃恨不能把水瓶怼到运动员脸上,他伸长胳膊够到那瓶,说:“谢了。”昂头灌了几口便拧紧瓶盖,连带着外套,递给她,说:“拿着。”也不管她站在人群最外围,就选中她了。
场赛多了,人也多了。她买一瓶水喝了一半,不愿往前挤,前场送水的女孩这般多,人声嚷嚷的着实头疼。
在中场休息片刻,忽听校园广播找人,他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说让她在固定场地站好,等他下场找到她,她以为他有事要说,正走上前仔细倾听,他盯着她却不说话了。
他指指她手里半瓶水,舔舔嘴唇,说:“渴了。”许蔚然一愣神,这才明白他绕了半大场地广播找人是想喝她手中的水。
她想去新买一瓶,转身就觉手上一松,他拧开半瓶水直接喝下去。看向她时弯起了眼,眼尾弯成一道轻微上扬的窃喜。
应该是在这一刻,许蔚然的心有点微微懂了。
他一口气全喝光,又重新给她买了一瓶,把外套递给她,跑回场地训练去了。他跑远回头瞧,迎风的笑格外灿烂。
他那时的喜欢,总是如此明目张胆。
他带她翻墙出去玩,他蹲下身子让她踩上背,双手握住她的脚往上送,却耍赖说被她踩脏了衣服,要她洗,用跟她衣服一样味道的香皂。
他带她回家属楼,她在卧室内画完设计稿已近深夜,肚子巨疼,蜷缩一团打滚,折腾惨了。他可吓坏了,抱起她就往外跑。他从家属楼跑出校门,从校门跑上桦栮街,从桦栮街找出租车,找不着又等不及,只得边跑边找,跑了一路也找了一路,最终跑到医院门口。
医生检查一番,笑:“小伙子别着急,她来例假了。”
他买了个体重秤,说:“体检表上你营养不良,从今天起,增肥!”
她胃口刁,吃不惯学校食堂,他为她把爱吃的学一遍,说:“吃习惯我做的饭,以后你就是我的人。”
他带她去酒吧玩,人群狂欢舞光四射,舞池的人跟着DJ肆意扭动,喧嚣吵闹,沸腾,尖叫。
他拉她融入释放压力,教她跳舞。可她肢体线条扭动如脱节木偶,僵硬又怪异,他正大笑跳着示范呢,她红了脸贴了过来,似乎在往前躲撤出距离,朝后看一眼,朝他耳语:“后面那个人摸我屁股。”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拉她往前两人互换位置:“你去吧台那站着。”
上前就一拳。
舞池内灯光昏暗,两道人影扭打。准确而言,是一人把另一个摁地上开揍。整个舞池的人撤开一边,看热闹的还吹口哨呐喊起哄,直至地上那人鼻青脸肿爬不起来,被呈昱京拎起衣领提着,指许蔚然,说:“道歉。”
走出酒吧,许蔚然嘴边憋不住的笑,呈昱京脸上挨了一拳,疼的龇牙咧嘴,“还笑,快给揉揉。”
许蔚然走到他身边,用拇指轻揉脸颊,看着看着,顷身上前,嘴唇轻触一下伤口,如蜻蜓点水。
她说:“呈昱京,我有点喜欢你了。你呢?”
呈昱京垂下眸,没吭声。
许蔚然没再追问,第一次表白心迹似乎有点失败。
呈昱京仅揉揉她的头,问:“刚才没吓着吧?你还踢他几脚,什么时候这么暴力了?嗯?”
她抬起头,反问:“没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
呈昱京笑:“我怕,行不行,怕你以后家暴。”
许蔚然略微别扭,说:“我就,看他打了你,没控制住。”
呈昱京:“……”
学院坐车去野外,他逮着一只蝌蚪,献宝问:“你看这玩意像什么?”
她一本正经说:“蝌蚪,变态发育成青蛙,养着吧,长大做解剖。”
他瞪眼,护着手:“残忍。”
身旁女孩探头一看,骂:“流氓。”
许蔚然没听明白,问:“怎么了?”
她深夜下晚自习,外面倾盆大雨,道路雨漫成河。他送她回家,却只有一把伞。
伞小,装不下两人,总能湿肩膀,他索性把伞递给她,扬手戴了兜帽衫,插着兜,缩着肩,独自淋雨往前走,又二又酷。
她心中起了股冲动,把伞一扔。和他手拉手在雨夜水雾连绵的大道奔跑,狂笑。
他把外套脱下盖在她头上,说:“感冒怎么办?”
她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