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我们随时准备着，术前常规检查时间不长，就看你准备好了吗？”
许蔚然：“还没交接工作。”
金帅：“……”
第二天，阳光暖溶了积雪，天空难得一片白朗澄亮。
许蔚然早上起床后，拉开卧室的窗帘一瞬间不适应光亮眯着眼，大冬天室内暖和但滋生细菌，又推开平行窗，冷飕飕的空气却相当清新。
她站在窗边静静往下看，桦栮街一片喧嚣热闹，小商贩的早餐摊铺早已开张，冷冽干净的空气让她的头脑渐渐清醒，并迅速转动想起了昨晚。
从精神科回来后，她回了办公室交接一切工作。大家用疑虑的眼神望向她，企图能得到解释。
许蔚然说得云淡风轻：“最近我有场开颅手术。”
“老师你抢脑外的生意啊。”小春说。小夏询问一句：“院里要搞医疗培训吗？”
许蔚然：“……”
小秋：“虽然术业有专攻，但技多不压身。”
小夏朝她点一下头，敬佩的比了个大拇指。
许蔚然说：“我话还没说完，病人是我。”说着把术前术后的疗养单认真的翻看起来。
几个学生面面相觑，愣是没反应来。
小秋思绪率先明朗：“姐，你要被做开颅手术。”
这个“被”字咬的用力。
小春：“是吧，我没听错。”
许蔚然平淡交代：“我做不做手术，你们照样写好病例。”
众人唔一声：“知道了。”
这一天，是要上台的一天。这样的蓝天不免让她心情舒朗，抬头望，天晴气顺。
一瞬间许蔚然回想到小时候大人们总关心天气，原来好的天气不仅有个好收成，也能有个好心情。
手术前需要抽取血样做常规，手术室安排在脑外科，即将上台的医护人员准备就绪，许蔚然躺病床上安静等待满头秀发被剪刀一把把剃落。
剪刀剪下一缕头发时，闭着眼的许蔚然突然红了眼眶，病房门推开后身后人说了句：“你们来了。”
一瞬间，许蔚然抬手迅速抹了下眼睛，来人已走到了眼前。
呈昱京看她一眼，蹲下捡起地上散落的长发，装进袋子，说：“等它再慢慢长出来，如果等不及，就用断发接发。”
小春买了几顶假发，长短都有，五颜六色。不愁戴了。
小夏和小秋倒实诚，买了帽子，这一个个让许蔚然哭笑不得。
一切准备就绪，毕竟是开颅大手术，医生尽量安慰病人放松心情之余，大家都严肃以待。护士推门来病房，准备将病床推到手术室。
许蔚然紧张了，全办公室人看着她，给她打气。唯独呈昱京没说话。
她被推出病房后，一路经过走廊来到尽头的手术室，她突然有种跳床逃跑的冲动，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去做，未来计划一个也没实施。
她实在怕打了麻药睡着后再也醒不来，她独自进了另一个世界，与那人永不相见。
许蔚然叫停护士，顷起上半身坐在床上，往后看，呈昱京站定门外，没跟上来，就静静目送。
此时病床在进手术门之前停下，床上人看着自己，他走来了。
许蔚然问：“你说80%成功率我信，但是，如果我是20%中的一人呢？”
呈昱京一愣，随即握了握她手。没正面回答，而是说：“我在手术室外等着你。”
病床推进了，厚重的隔离门缓缓关上，最后一眼彻底阻隔在外。呈昱京收回视线，坐到一旁走廊排椅上，看一眼手表，不出意外，这场手术至少要5小时。
呈昱京首先回了一趟办公室后，毕竟办公桌堆满的资料病例需要看，看着看着，突然静不下心了。说起来他一个医生有失水准，无用的担忧起不到任何作用。
如此，他想了一法子。
比起坐在另一科层心不在焉得看资料，他将工作搬到手术室外，反而更安妥。
呈昱京不忘手头工作，翻看资料批改病例，以此保证工作效率，而顾得两全。
看完第三份病例的时候，走廊内已空无一人，颀长宽敞。来看望的同事因手上有病人渐渐各回岗位。
直到完全安静，呈昱京才恍惚，时间一分一秒度过，霎时难熬。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最近天气格外好，住院病人有护士或家属陪同在院内散步，有人聚一块下象棋，有人搀扶着拐杖锻炼活动，脸上有种大病初愈的苍白和虚弱。
对面马路来来往往的车辆，因靠近医院跟学校，道路安装警示牌示意禁止鸣笛。只看着车水人行流淌定思的时候，远处传来救护车警笛声，锐利突兀。
他眼睛四处寻找，条件反射般掏出手机，没看到车，只听警笛声越来越近，街道上的车辆配合避让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