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也满意至极,给了洛依依赏银便送出门。
洛依依拿着沉甸甸的赏银,盘算着给爹爹买套文房四宝,给阿娘买套衣衫,给小侄子买个竹蜻蜓,那孩子昨天都被隔壁虎子用竹蜻蜓逗哭了。
当然在这之前还要先去林太傅府,为林小姐作画。只是这画作都要交于主人验看,故意画丑,好像不太可能,如何用画像让这林小姐第一关便落选呢?洛依依一路想着便到了太傅府外,还是想出可行之策,只能先进去见机行事。
这林府夫人并不如国公府夫人热情,反而脸上隐隐透出一丝愁绪。林小姐眼睛似有些红肿,也并不欢喜。恐是这林府出了什么事?洛依依见此情景便要询问,如有不便,便要告辞。还未开口,便被夫人叫去偏厅。
拉着洛依依的手,轻拍了两下。还未开口便用帕子抹了抹眼睛。“洛画师,老身有个不情之请,求你为小女作画时,将小女的容貌画的丑陋些。我们就这一个女儿,不想一入宫门,再无相见之日。此事关乎全家身家性命,不敢贸然请其他画师。你的家室清白,与朝廷无牵绊,我便不瞒你了。以你在这长街的名声,都知道你笔下定然都是美女,如出自你手小女的画像容貌都无上乘,那定然落选。请你在作画时在小女脸上多画一印记即可。如小女不幸入选,我们认命,自愿在小女脸上留下印记,绝不牵连画师。这有一百两银子,作为画师的酬谢。”
林夫人说的恳切,洛依依心理突然有点酸溜溜的,她有点想自己的亲妈了,这才是真爱女儿的娘吧。她妈也是一样的,平时嫌弃她千遍万遍,但是却把她伺候成废人一般。此刻发现自己不见了,不知道她会多伤心。
同理心的作用下,洛依依竟然想都没想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在林小姐作画时,洛依依并没有启用她的美颜功能,但是这林小姐面容清秀,杏仁眼、柳叶眉,小巧鼻头,花瓣嘴。洛依依感觉好久没有在自己的画上看到这么正常的人了。只在林小姐的眉心上方落了一个淡红色印记。
毕竟万一林小姐入选,是真的要在脸上留下印记的,此处的印记头发可以遮挡,总不至于以后让林小姐在后宫难堪。
洛依依答应为齐府与林府作画,本就是为了断了这林小姐进宫的路,不曾想这林小姐本就无意进宫,两相成全,如此甚好。还白得了百两银子,这下帮助爹娘买房子都够了,明日带二老看房子去。
洛依依全身轻松,自己在饭馆每餐一顿,又给二老和小侄子打包不少。
次日,洛依依照旧长街作画,来请人的府邸络绎不绝,洛依依本想处理了林小姐之事便作罢,她没事招惹这群人没什么好处。可各个府邸的下人都在她面前摆着主子的架势,还真是一副狗仗人势的好把式。
大有一副洛依依不随他们走,就掀摊强抢的气势。老画师吓得哄着洛依依,“闺女,要不就和他们去了吧,在哪都是作画,别得罪了官家。平民家对上官家,犹如蝼蚁对上大象,轻轻抬个腿便捻的粉身碎骨。”
“你们如此强人所难,毫无道理,这天子脚下,还要强抢民女不成?”温贰邈的声音文弱却不失威严。
“你是谁啊?敢管我们府的事,你知道我们老爷是谁吗?”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不屑的看着温贰邈。
旁边有长眼的低声劝道“那可是温画师,听说这几天被皇上差遣街头作画。虽被惩戒,那也是咱得罪不起的人物。”听者顿时哑了声,连忙赔礼“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温画师见谅,小的这就自罚。”说着抽打自己的嘴巴。
“不必如此,你非我府中人,我亦无权罚你,不乱了王法就好。”温贰邈语气淡然,全无气恼之意。
各府来人不敢声张,但仍未离开画摊前,从开始的叫嚣、威胁,变成了恳求、利诱。“请洛画师到府内一坐,画像后必有重谢。”“姑娘,我们是抬了娇子来的,不劳您辛苦,我们抬您去府里。”“唉,姑娘,府中的点心、茶水准备齐了,我们也备了马车,请姑娘移步?”
洛依依被烦的头疼,这些人在,百姓无一敢上前,她也没一天清净,索性去就去。“谁先来的,排队。”洛依依高喝一声。瞬间一静,又立即炸开“我先来的。”“明明我先来的。”吵得不可开交。
“都别吵了,选秀画像上交朝廷,还有一月有余,你们要争这一时先后吗?要不我坐这儿看你们吵,吵到你们家姑娘交画像之时,再跟着你们回府看你们挨板子可好?”众人闻言都闭口不语,只是眼神还在拼杀。
“温画师,今日劳烦帮这些人登个记,谁先来的,帮他们定好时间,按时间分配我上门作画的时间。”洛依依笑意盈盈的看着温画师,不等人答话,又转向众人“备好软轿和银两,根据温画师拟定的时间接本画师。”洛依依广袖一挥,几语定音。
众人一拥到了温画师面前,“温画师,我先来的,您就在旁边,定是看得到。”“温画师,我、我先来的,一直在后面,没上前。”这马蜂窝从洛依依处结结实实的甩到了温画师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