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几度春秋过去,陈阿娇在这里不知不觉已经停留了两年。
陈阿娇伸了个懒腰从营帐里出来,一士兵向她走来,不好意思挠着头开口道:“阿娇,新发了衣服,给我的新衣服上再绣个名字呗。”
“行,一会儿给我送过来吧。”陈阿娇随口答应道。
路上又遇到了军医张大夫告诉她说:“阿娇,今天伤者不多,今天你就不用过来了,休息一下吧”
陈阿娇对他点点头道:“好。”
路过卫青营帐时门口的帘子敞开着,里面几个将军在商量什么事宜,见她经过立马闭上嘴不再说话。
陈阿娇撇撇嘴无语道:“我又不听。”说罢径直走了过去。
留下一脸莫名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相互询问,今天谁招惹她了吗?卫青无奈道,“今天先到这吧。”
陈阿娇在前面走着听后面有人叫她,站住身卫青追了上来,很自然问:“要去哪?”
她也没什么事就是瞎走,他们要背着她谈事她也不想知道,随口说:“我去药房。”
卫青道:“我陪你去。”
陈阿娇看了一眼卫青没说什么,原本她可以休息的一天,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编了个借口,两人在药房里分了一上午的药。
开始卫青跟着她也没觉得奇怪,这两年来他们也经常同出同归,后来一连几天只要没事就陪着她,她干什么都有他在一旁的身影,陈阿娇这下不得不怀疑有什么事了,问:“卫青,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
陈阿娇放下手里的活不动了,直勾勾看着他。
沉默良久后卫青垂眸叹了口气看向她道:“今年庄稼大旱,粮食收成惨淡,送到这里的军饷日益减少,我们现有的粮草已经不多了。”
陈阿娇问:“还能撑多久?”
“最多三个月。”卫青如实回答说。
“那怎么办?”陈阿娇问。
卫青扬起嘴角笑了笑,“不用担心,会有办法的。”
虽然卫青这么说,陈阿娇还是想不出天灾要如何解决,整日闷闷不乐。
这日在军营中走着听闲聊的将士说:“听说不久会有一批军饷送来,随行来的还有个刚刚封侯的小侯爷来帮咱们。”
陈阿娇听到会有军饷送来,开心他们有救了,凑过去问:“真的吗?”
士兵给她让了个位置,邀请一起加入八卦的队伍说:“真的,听说姓霍。”
“?”她问的是粮食他们说的是什么。不过姓霍啊,好熟悉的姓氏,她以前也认识一个姓霍的孩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陈阿娇甩甩飘走的思绪直接问道:“我问真的会有粮食送来吗?”
“也是真的,就是不知道会什么时候送来,不知道卫大将军能不能赶上。”
陈阿娇一惊问:“什么意思,卫青要离开吗?”
几人也不了解,说多错多,最后变成在军中传播谣言就不好了,便闭嘴不再言语。陈阿娇见问不出个所以然起身跑到卫青营帐直接质问怎么回事。
卫青愣了一瞬,目光渐柔,拉着她骑马跑出了军营,在偏僻处就着月光在一棵树下靠坐下来,从马背上解下两壶酒递给她一壶。
卫青在她身边坐下,安静望着头顶的月色。陈阿娇把酒壶放在地上问:“说说怎么回事吧。”
卫青看着她道:“阿娇,我告诉过你我们的粮食最多还能坚持三个月。”
“不是马上就会有军饷送来了吗?”陈阿娇道。
“高强度的作战我们等不起,既然敌方粮草富足那我们就就近抢过来。就算抢不来也要烧毁他们的粮草把水搅浑,让他们与我们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陈阿娇焦急挽留道:“你就不怕死了伤了,回来被世人耻笑,影响你的威望你的部下不听你的了吗?”
卫青看着她眼里满是溢出的担忧神情说:“阿娇,你出身名门读过很多书,应该知道,将有五危,有勇无谋,贪生怕死,急躁易怒,廉洁好名,仁慈爱民这都是为将者大忌。如果我因在意自己的名节使全军覆灭,才会被世人耻笑。”
陈阿娇无声注视了卫青好久后喃喃说:“不要死。”
“嗯?”卫青没听清她的声音疑惑看向她。
“不要死啊。”冷静下来后陈阿娇娓娓道来说:“长安城中有一家酒楼,里面有一道菜叫做露中宵,传闻如果两个人吃会觉得甘甜可口,如果一个人吃就会觉得辛辣灼心,我从来没有试过,自幼时起我便开始好奇,每次去到那里,每当有人点时我都会偷偷去看……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们就去试试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好不好。”
“嗯。”寂静的夜,酒壶相撞清脆声在月下响起。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