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月光浅浅笑了一下,“不是,我就是单纯地不爱说话。”
白景则就着宁霁的笑,把那瓶啤酒都喝了,迷迷糊糊的。
不爱说话,四个字,很坚定,不委婉,但能让白景清晰感觉到,这人不是在敷衍社交,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好吧,不爱说话也挺好,白景现在也不太想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在小区楼下,一个供大爷大妈休息打牌的地方,喝了两瓶啤酒,吹了会儿风,倒还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白景很克制,没喝多少就准备收摊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她那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是宁霁帮她拿上去的。
白景第二天就去报道了,兴致勃勃,信心满满,但现实是无尽的调节、询问、整理笔录。现场都没出几个,但这是新人日常,她能理解。
整整一星期她都没怎么回过家,大多数都是在值班室对付一下,终于有时间休息了,白景站在自己画大价钱组的房子门口,咬牙切齿的想,自己根本没有必要租房子,这一周都没回来几次。
“休息吗?”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白景下意识转身、下蹲、抬手。
等意识到来的人是宁霁准备收手的瞬间,宁霁已经迅速利落的后撤一步,还轻轻的抓住了白景的攻过来的手。
“身手不错。”宁霁给出评价。
“你反应也挺快。”白景回忆可以下他后撤的速度。“这是干什么去?收租去?”白景对包租公的形象很执着。
“……出去吹吹风。”
“哎,方便一起去呗,我吸了好几天二手烟了,需要干净的氧气。”
“可以,走吧。”
白景以为还和上次一样就在楼下转转,没想到宁霁直接带她去了地下车库。
坐在副驾开出去的时候,白景开口问:“还要开车出去呢?”
宁霁边笑边说:“不是很远。”
白景下车的时候,江边的风卷着泥土的气味扑面而来,她没准备整个人被江风一吹,没站稳向后踉跄了一下。
宁霁停好车,从车里拿出了个小毯子,披给白景的时候,双手在白景肩膀用了一点力气,轻轻的扶正她,然后就把手收回去了。
白景用毯子裹了裹自己,眼睛微微的瞪大了一圈,大学前她妈看的紧,同桌换成个男生她妈都会直接找班主任换掉,她嫌麻烦也不怎么跟男生接触,上了警校就更别提了,那男生一个个心思好粗。
这个带着细腻心思照顾她的男生,让她脸有些泛红地不知所措。
宁霁在前面带路,白景跟在他身后,没走几分钟,就在江边的长椅上坐下了。
“冷吗?”宁霁其实有些抱歉的,平常自己来没感觉有什么,现在才想起来女生大多都是怕冷的。
白景伸手把自己被风吹到面前的头发都拨到脑后,看着江面,环江路上的路灯成排的映在江面上,像是谁放的水灯。
“不冷,很爽。”白景说话的时候也没看向宁霁,注意力全在眼前的景色上。
宁霁反而侧头看了看白景,头发都被她自己挽在耳后,露出整个圆圆的额头,眼睛兴高采烈的看着前方也瞪的圆圆的。
宁霁想这小姑娘是圆规画出来的吗?想完又感觉自己这个想法好笑,扯嘴角笑出了声。
“笑我呀?”白景听见笑声也转过头来问宁霁。
“不是。”宁霁没有收回笑摇了摇头,和白景浅浅对视了一眼就转头看向前面,“平常都是我自己来,我以为是我喜欢一个人呆着,今天带你来,发现也没有很难接受。”
宁霁很少表达,这是白景从认识他就发现的。
“你很喜欢吹风吗?”认识以来,总看见宁霁以这个理由出门。
宁霁没有马上回答,停顿了一会,向后倚在靠背上才轻声回答她:“屋子里很闷,呼吸不了的闷。”
白景礼貌的没往下问,她知道问宁霁也不会在往深里说,“我这班上的也快喘不了气了。”
她也有想学样的把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甚至还往下窜了窜,双手搭载腿两边,手心向上随意的甩在那,好像连拢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宁霁看她这样有些好笑,“上班累了?”
白景眼睛向上撇了他一眼,“你一个收租的,当然感受不到社畜的痛苦。”
后来两个人又静静地坐了一会,谁都没支声,但却很放松,白景甚至尝试把眼睛闭上,感受对面的光照在脸上、眼上的光影。
直到宁霁说:“该冷了,回去吧。”两人才往车上走,白景照例还是跟在他身后走着,看着他的背影,白景似乎能想象到,往常宁霁自己来的时候一定会坐到很晚,一个人默默的,也不看手机,也不拍照,就只是坐在那里。
白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但她能感觉到宁霁就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