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点头的刘正瞬间呆住,惶恐立在原地,张口不是,不张口也不是。
他素来是二皇子一党,平日迎合几乎已成习惯。
见肃帝望来,刘正额上冷汗直冒,深深垂首,几欲把地板看穿。
“刘卿有话就大胆说,怕什么,朕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
“臣……”刘正心脏怦怦狂跳,深吸一口气将话说完:“臣认为二殿下所言非虚,区区靳国,不足挂齿,掀不起浪花。”
“呵,果真如那靳国人所说。”肃帝冷笑。
此话一出,群臣不解,皆不敢言。
肃帝接着道:“既瞧不起他们,又私下勾结,朕还坐在这儿,就有人要联合外敌抢皇位,怕是想当皇帝想疯了。”
他讥笑,锋利的目光直射萧辞:“萧辞,朕这话可对?”
萧辞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满腹疑惑,弯下身子直言:“恕儿臣愚钝,父皇此话是何意?”
“听不懂?好好好。”肃帝连连点头,随即声色俱厉:“来人,将那靳国人带上殿来!”
话音刚落,两个侍卫压着一个褐色布衣的人从殿外走进,朝臣纷纷看向那人,一阵窃窃私语后,暗地为二皇子捏了把汗。
将人带上来后,两个侍卫应声退下,褐衣人抖抖索索跪在地上,半天不敢抬头。
“你且说说,在场之人你认识哪个?”肃帝朝褐衣人开口:“照实说,朕或许会饶你一命。”
听闻此言,褐衣人双眸泛起亮光,微微直起身子,抬眼打量一圈,扫过人群中间的萧然时,萧然咧嘴冲他作出个怪笑。
褐衣人眼里闪过一丝嫌弃,跳过萧然看周遭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二皇子身上。
“是他!就是他!”褐衣人面色激动,直指萧辞:“想先一步与我们靳国合作,我们靳国助他夺位,他承诺事成后划分城池给靳国。”
叫你当初害我如此狼狈,我既侥幸逃命,便不会让你好过,褐衣人恨恨地想,誓要拖当初的“二皇子”下水。
“污蔑,纯属污蔑!”萧辞厉声道,同时心中讶异,不明白这靳国人为何会突然指认自己,。
但此刻他已顾不及这些,只转身朝肃帝澄清:“父皇,清者自清,儿臣从不认识这人,更遑论他口中的交易,定是有人要陷害儿臣,求父皇明察。”
萧辞目光扫过殿中众臣,却一时看不出端倪,是谁?究竟是谁故意害他?
没关系,这点事他还不惧,到时他会好好清算。
萧辞自信地勾起唇。
肃帝沉默不语,一些二皇子党派的人见状站了出来。
“陛下,二殿下向来洁身自好,此种事情定非他所为。”
“是啊是啊,此事关系重大,求陛下彻查,定是他人栽赃给殿下的。”
……
肃帝听着底下人求情,依旧不言语,默默记下了站出来的朝臣。
见还不能拖萧辞下水,褐衣人有些急了,他猛地记起一人,便是揽翠楼林妍兮,当时是她在中间为两人传递消息,想到这儿,他赶忙出声:“还……”
刚说一个字,他的声音立马被一个大大的哈欠声盖住。
萧然打了个哈哈,眼皮半阖,懒懒出列行了一礼,开口道:“父皇,儿臣看今早也分不出谁是谁非了,与其在这吵闹耽搁时间,不如早早下朝,儿臣都快困死了。”
这话一出来,满朝文武皆转过目光,望着这个不争气的七皇子。
“你们都看我干嘛。”萧然略瞪大眼,似是不解,旋即真诚道:“是真的很困啊。”
众人夹杂着叹息,无奈地将身子转回来,动作神情出奇一致。
肃帝早已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见怪不怪,见此选择不理会,继续看向二皇子一干人。
褐衣人又想开口,却再次被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
四皇子萧景言站出来恭敬折身:“父皇,儿臣有一事,此事事关二皇兄,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肃帝道。
“先前不说,是怕伤了兄弟和睦,也怕因此事让父皇动怒,从而加重父皇病情,但今日发生这事,看来是不得不说了。”萧景言不急不缓道:“儿臣之前无意间发现,二皇兄在朝中似有不良作为,经过暗中一番调查,才发觉二皇兄他……”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结党营私,贿赂朝臣,对于一些不听话的官员,甚至不惜加以残害,当年林家就是其受害者。”
提起林家,他眉心皱了皱,接着道:“二皇兄将这些事掩藏得太好,儿臣知晓真相时也是无比震惊,遂不敢轻易提起,现今已将证据集齐,只等父皇查验。”
萧景言刚把话说完,萧辞直接变了面色,怒斥:“血口喷人!”
“二皇兄若不服,可亲自前往大理寺查证。”萧景言朝他温和地笑了笑:“哦,对了,那里还有二皇兄通敌叛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