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萧辞哆嗦着唇,面上笑不出来了,满眼愤恨。
“你还有何狡辩的?”肃帝沉沉问。
“狡辩?儿臣有什么好狡辩的?你们不都已经把罪名定好了?”萧辞踉跄退后两步,身子摇摇晃晃,无所顾忌般,他褪去面上恨意,发狠笑了起来:“可是父皇,您可不能随意处置儿臣啊,儿臣近几年不断派人去江湖打听,终于知晓那东西的下落了。”
肃帝闻言,面色霎时变了,不仅是他,朝中几人也心照不宣地对视两眼。
“父皇要动摇了。”萧然悄悄扯过四皇子萧景言,轻声耳语:“这可有点难办。”
萧景言不语。
肃帝稳坐在龙椅上,手指却攥紧了扶手,他想起黎玥的话,客星倍明,不正是指他风头正盛的二儿子么?他怎能容忍这么大的威胁在世间?但他确实想知道那东西的下落。
纠结下,肃帝脸色十分难看,底下更没人出声。
唯有二皇子在殿中犹自大笑:“父皇,要杀要剐,儿臣可等着您呢。”
褐衣人望着殿中众人一头雾水,他不懂宛国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一心只想快点推翻这个二皇子,把未说出口的话说完。
“还有那个林……”他刚吐出几个字,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忽然呕出一口血,众人着急忙慌地看过去,殿中立时乱了起来,没人注意褐衣人。
褐衣人:“……”
他不想再开口了。
太子素来身体不好,经历一场刺杀后更是坏了身子根本,即便如此,却依然每日坚持上朝,他这一吐血,肃帝顿时慌了,虽然这个儿子醉心书本,不喜政事,但也是被寄予厚望的储君,绝对不能出问题!
“来人!传太医!扶太子回去。”肃帝慌忙站起,大声唤。
“不,不碍事。”太子萧砚摆手,挣开扶住自己的臣子,慢慢站稳身子:“儿臣刚才想通一事,急怒攻心罢了,不碍事,请父皇容许儿臣将事情说完。”
“好好,你说。”肃帝满目担忧,看萧砚的眼神像看豆腐块,生怕一不小心,这个儿子就碎了,没了。
“儿臣不喜未来当皇帝,父皇是知晓的。”萧砚顿了顿,他感觉自己每说一个字,就要承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强忍住身子不适,他缓缓道:“先前那场刺杀,确是儿臣自导自演,目的是死遁脱离皇族,但未曾想刺杀当天,刺客真的下了死手,儿臣本以为是失误,却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便是……”他眼锋一利,望向疯疯癫癫的萧辞:“那批刺客是二皇兄帮忙安排的。”
萧辞笑容僵在了脸上,什么刺杀,他从来没参与过这事!
“好啊萧辞,原来你一早就想害砚儿!”肃帝彻彻底底怒了,若先前他还在犹豫,现在便是动了杀心。
萧辞算是想明白了,一个两个的,看他失势,都想来踹他一脚。
他再一次笑出了声,嘲讽道:“父皇,您真是愚蠢至极,被您的好儿子们耍得团团转,还自以为看透了一切,可悲!太可悲了!”
“逆子!”肃帝大怒,倘若不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真想冲下去甩萧辞一耳光。
“儿臣说的不对吗?”萧辞撕掉所有伪装,肆意嘲笑。
“拖下去,不日处斩。”肃帝气急,一时失了力气,抓住龙椅把手道:“散朝!”
“父皇,你不想要那东西了么?你当年那些丑事……我……唔”
萧辞最后挣扎,嘴里被塞进抹布,一路被人拖着走远,叫喊声逐渐消失在殿中。
“陛下,如何处置那靳国人?”临退朝时,苏延壮着胆子问。
“即刻斩了。”肃帝不耐烦道。
褐衣人惊了,大喊:“陛下不是说饶我一命?两国来往不斩使臣啊陛下!”
“你算哪门子使臣,偷偷溜进宛国的小贼而已。”肃帝冷笑,试图挽回一些颜面:“可笑,一个小国,还妄图在朕面前叫嚣。”
褐衣人闻言绝望,双目空洞地被人拖走。
群臣退朝,朱衣紫绶的官员三三两两离开,裴行之今日观了场大戏,心中百感交集,正要抬步离殿,却被肃帝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