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裴行之站定回身,恭敬行礼。
肃帝负手站在殿中阶前,开口道:“此次靳国人由你捕获,功劳一件,朕已经给你记下了。”
“谢陛下。”
“他日若靳国发兵,当由你领兵出战,你可愿意?”肃帝正色问,语气不容拒绝。
“如此重任,臣当全力以赴。”裴行之再行一礼。
肃帝面色稍有好转,点头道:“没什么事了,裴卿下去歇息吧。”
“是。”裴行之走出殿外,抬眼望去,散朝的大臣将近走完,举目一片空旷,唯有萧然和萧景言站在出宫的必经之路上,似是专程在等他。
他近前,萧然笑嘻嘻道:“我掐指一算,裴兄不久后就要走。”
“你这话倒没说错。”裴行之拧眉:“届时我不在京中,你莫要生乱,搅得京城不得安宁。”
“我哪有这个本事啊。”萧然大声叹。
“你有没有,我不知晓?”裴行之反问,淡然道:“今早朝中的事,我也看明白了大概,那靳国人险些脱口而出的名字,不……”
他话至一半,突然息了声,忐忑望向一旁的萧景言。
“没事,裴兄继续说。”萧然一把揽住萧景言的肩膀:“四皇兄和你一样,是个明白人。”
萧景言笑而不语。
“既然都知道,那我便不说了。”裴行之摇摇头。
他一直知晓林妍兮是萧然的人,那日他追褐衣人追到揽翠楼,林妍兮帮褐衣人打掩护,让他一度怀疑是萧然暗自与靳国人勾结,直到今日才知,一切不过是萧然布的局,到底是低估这小子了。
更何况,那日还遇到了黎慕儿,想起委屈巴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裴行之心中有种道不出的滋味。
“裴兄可是病了?”萧然忽地出声。
裴行之吓了一跳,扯回思绪道:“胡说什么!”
“那怪了。”萧然无辜地后退一步:“裴兄走神把脸走红了,我还以为裴兄染了风寒。”
“懒得和你瞎掰扯。”裴行之不悦:“我先走一步。”
说罢,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
看着裴行之远去的身影,萧然不免笑了笑,随后回归正题,朝萧景言道:“这次事成,多亏四哥了。”
“不必谢我。”萧景言摇摇头:“只是你我目的相同,刚好同路,便搭个伙互相帮持,再者,也多谢你这几年照顾妍兮。”
“照顾算不上,她亦冒险为我做过事。”
“她性子倔,对于报仇这事,不会完全交与他人,必是会亲自参与。”萧景言望向远处,似回忆起什么,目色幽远。
“没曾想,四哥竟是个痴情种。”萧然笑着打趣。
“七弟,你日后会懂的。”萧景言无奈笑笑,退后几步拱手作揖:“你我二人合作至此结束,往后的路各凭本事,都不必手下留情。”
“四哥,你又何必呢。”萧然嗤道。
“有些事,挑明来说更好,七弟的母妃于我有恩,我不愿与七弟拼个鱼死网破,但……母亲的遗言我不能忘。”他抬眼,素来平和的眸子多了几分坚定,暗藏锋芒:“只能道声抱歉。”
“随四哥就是。”萧然抱臂,甩下萧景言独自离开。
……
三日转瞬而过,当年林家私通外敌一案被翻出重查,种种证据下,林家得以沉冤昭雪。
但当年林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剩下一个林家大小姐亦不知所踪,有人说她饿死荒野,有人说被卖入青楼,众口难辨,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大理寺,监牢。
萧辞面对着墙壁,脸色枯槁,手指无意识地拨弄茅草,怔怔出神。
关于他的处决下来了,三日后于闹市处斩。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得势多年,风头无俩,怎会在一朝落败,甚至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亦不知事情来龙去脉,害他的人究竟是谁?当真是藏的深。
萧辞庆幸自己手下人多,不久应会有人来救自己。
他想着,忽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停在牢外,萧辞没转头,不愿理会。
外边的人似乎在注视他,站了有一会儿,终于,那人笑语:“二殿下近来在牢中过的可好?”
是个清凌凌的女子声音。
萧辞有些疑惑,这声音他好似从未听过,慢慢转过身子,牢房外站着个笑盈盈的女子。
见萧辞看过来,林妍兮再度笑道:“二殿下可还认得奴家?”
“本王从不去青楼。”萧辞转眼,语气冷淡。
“那奴家给个提示。”林妍兮依旧在笑,笑意却冷下来许多:“我姓林,殿下可记起来了?”
“林清如?”说起林家,萧辞倒想起一些事,毕竟当年林家是他亲自去拉拢,不成后又花大心思搞垮的,林府中,唯一有点印象的女眷只有林家大小姐林